一把被譽爲最爛、最差、最沒用、最難搞的腐朽之劍。
但在她眼中,這柄劍是那樣閃閃發光,凝視視線,忽然她按捺下了所有心緒,舔了舔嘴角同時,雙眼赤潮翻涌。
深藍退隱,一切都破碎了。
在那樣力量下,她割碎了腳下這方土地與恆琨山的聯繫。不悅被玩鬧取代,玩意是一切美妙源泉。
扭曲着四周規則,這是力量嗎?不這只是她存在在此罷了,自顧自捏着小手,似乎在思考。少頃有了打算,搓搓小手,蹬蹬蹬走來小小身形,帶着一骨子拔不出來就不服氣。
拍了拍劍身,變扭環抱起了巨劍。
搖晃地面下,似乎是恆琨山在抵抗着這小傢伙隨性玩鬧。但是不服輸如她,恨恨地捶了捶地面,赤潮之下那翻動而起靈力。看不見摸不着,但福遛知道,那就是她所擁有的獨特靈力。
無色靈力,剎那竄入了地面,大地在搖晃中硬生被中斷,似乎陷入了瓶頸。咔嚓咔嚓碎裂土石,劍身開始了動搖,小傢伙見此一喜。
靈力立馬遵循她玩意,回到身邊爲她包裹起了福遛劍身。之後所發生一切,福遛又能回想起來……
瞌睡中感覺到動靜,以爲又有一個有緣人來拔劍了,睜開了眼睛。所看到之人,是一個嬌小玲瓏的少女。
此刻,她已然收斂和壓抑了赤潮,深藍顯世。按捺下那雙紅瞳,唯有一雙深藍色眼睛眨巴着看向由於力氣太大,直接飛落自己懷中,將身子壓住的巨劍。
夏千雪,抱着巨劍,眨眨眼睛,閃閃發光向他發問。
“吶吶!你……是,谷妍姐姐,說的屬於,自己,能,用不壞,武器?
良久沒有更進一步,反而是嘴角微微上揚。
“前輩……哼!沒想到前輩還很傲嬌呢。”
見着前輩久久沒有迴音,她這會兒又是以爲前輩要開始憋哪……仙風道骨般語氣,想好好與她說教一番。
這不,搶佔先機,不由提前噎了他一句。
雖然不知道前輩現在葫蘆裏在賣什麼藥,不過福遛前輩嘛!她可是相信馬上就要有仙風道骨之言要露出來了。
敢情自己剛剛還陷入之前回憶中,終於回憶起小傢伙拔出自身之前,那些零星記憶。說起來,福遛先前一直沒有懷疑過這件事情,一直以爲是自己徹底壞廢了。但是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小傢伙抹平了那一切……
來自小傢伙玩意,呵呵!她那麼喜歡,實體化這麼開心,原來早就已經知道並給了前輩,但他竟然到這個時候才……
「到這個時候嗎?」
福遛心裏低聲呢喃一句,閃亮而起視線,暮然看向眼前小九。真當自己不噎他了,是吧?自己不是不噎,只是希望避免更多紛爭,但不代表他可不會噎。
福遛忽然想到一計,幡然涌來思緒。
「嘛!這會兒這麼好的彈藥……現在不噎噎她,那實在是太虧待了這個彈藥!」
思慮一定,福遛立刻裝上彈藥。立馬噎起了小九。但是這彈藥似乎威力,要比他想象中更猛上幾分。
“都到這個時候了,不打算承認一下嗎?你不是已經與她、與他們建立儀式了嗎?那他們怎麼不知道小九你厲害之處呢?又爲何不出去面對他們呢?”
一連串噎人話語。福遛連珠炮般地開啓了絕地的反擊,敢情前面她噎人噎得爽,數落自己。讓他這前輩竟然還翻起了車,被攪起了浪花。
這回兒,可是要讓他好好來撥弄一下風雲。
小九兒一聽福遛這一通連珠炮戳出來,這話一個比一個沉入心底。一語中的,她也是覺得……哎!這回似乎是能理解福遛之前,無法反駁只能一口一個你。
想要反駁一番,但這剛組織起來要回應前輩一臉,還沒出口就立馬就泄了個一乾二淨。
「沒辦法!這確實是她……軟肋。」
這儀式呀,算是全體器靈們一個共識。
當有靈之物選擇一方器物,並且使用它們。這寄宿在這器物中所流傳的非生族類,也就是俗說的器靈,就會與這個有靈之物,進行雙向選擇。
雙方都能選擇發起,或者是終止契約,而另一方也可以對發起一方進行迴應。這就是儀式,最基本一套流程。
但是在這樣流程下,所必需一點就是雙方,必須要能信任對方。因爲所構成契約,將會是流芳百世。只要恆琨山不滅,這契約也不會就此中斷。
因此,他們那南離火劍家族數位前輩,應約而去原因。
又擔心劍靈不屑於自己後輩庸碌無爲,而浪費時間。反倒強扭不成一個甜瓜,所以就有了約定紙這一個儀式副產品。
它呀,是關聯於恆琨山與現世之間最強大牽連。只要還存在於現世之中,在恆琨山存續前提下,牽連會被一時引動轉瞬傳達而至。
這樣一張古樸文書,會被封印在及其嚴格保密一錦囊之中。以傳承於家族,在至關緊要之時,召喚祖上之劍護佑一方。
但也正是由於這種情況事發突然,沒能一直陪伴在使用者身邊。情急之下召喚,能發揮多少實力不說,對於劍靈本身也有許多分威脅。
所以在目前,很多劍靈對於許諾這樣使用的贈禮,也變得謹慎了許多。但無論怎麼說,使用器靈已經是當世常理,或者說族類與族類之間建立聯繫情況,使得這樣契約在此世間非常的常見。
但小九似乎還陷入煩惱,關於怎麼見這些人,又如何展現其真實實力,有沒有必要幫助他們這一二件事情……
福遛也是能共鳴她這樣的想法。
誰沒有那麼一二個理由呢?就像他一樣,已經壞得七七八八了。
低沉而下話語,小九一次又一次張口,再一次接一次地合攏了嘴巴,終於像是找到了話語一樣。
睜開眼睛,很是正色迴應着前輩。又像是帶着一些俏皮尾音,在說一件完全不相關事情那樣。一時間完全也沒有了互相間噎人的氣氛,這倒是讓福遛很驚訝。
小九微轉小手,撫摸紅色長髮看起指尖,慢慢摸索起來。一時絞着髮絲,甩手輕輕觸及發稍之後拉長,突然一甩手,飄然落下長髮……那雙正色眼神,已然有了些許決斷。
“儀式我們是建立了!只是……以劍中傳音方式罷了。”
一語中的,這是福遛無法相信之事。對於劍靈來說。或者說對於一切生命來說,尊嚴無論如何都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像福祿這樣苟且偷生的嘛……也就只剩下那仙風道骨般語氣,以及那隔三差五唬唬人的學識而已。
但小九兒不一樣,她還年輕……對於一柄劍來說,其所煉製而成到現在,完全可以說成劍時間還尚早。
何況她還經過了先後數次現代化改造,可以說在如今這世上,以小九兒名聲與人氣,對她有所執着之人,絕對不在少數。
但是她居然選擇……隱藏於這劍身中,不以真面目示人,不以真正力量展示給所需要幫助下約之人。也不再……
“裝成半開智的劍靈好嗎?”
福遛忽然癱坐在原地,有些難以置信眼神看着他她,但是小九兒那是一個鎮定自若。
少女白瓷臉頰上,眼神裏充滿了堅毅,並不像是一時玩樂所做出的決定。就像是已經思忖良久再做出的想法,一個屬於她自己的想法。
「她,自己決定嗎?」
拋棄尊嚴這件事不說,半開智劍靈,或者說坎坎能有對於世界基本認知的非生之物,其實並不算少數。中堅,數量適中這個範圍吧。
甚至在他們之下,要說絕大部分族類爲非生下狀態,其實有很大一部分都對於自身所處環境……自己所在幹什麼……等等這些自我認知,都是處於懵懂狀態呢。
而劍靈,在非生這一族類中,就屬於相當高位存在。能認知,能戰鬥,能有自己意識,能有自己情感,屬於是整個非生中的雙一流了。
當然,也只有這般的非生之物纔會是通常意義下所指的非生之物,而不是族類中所指更大範圍的非生之物。
甚至於一些煉製修士,他們爲了追求器物最大效益,而刻意地縮減了劍身中投入。給其上寄宿之靈,這些非生之物可供生活空間,進行了大規模壓縮。
由此在其中所誕生器靈,其本身就不具備成長爲一個,有身外化形,有自我認知的器靈。但是,還是他們也保留着契約和溝通功能。
這種器物更爲唾手可得,也是得到了不少修士追捧。所以說這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但器靈中雙方關係……都對對方不屑一顧。
甚至與恆琨山之中還鬧出了這兩方之間的矛盾。
“有時候他們可是混沌一時,可不是混沌一輩子呀。”
小九此時流露出的氣度,收斂了俏皮與稚嫩,終於讓福遛感覺到了非生之物所獨有的氣質。
那滄桑下悠久感覺,小九就算再年輕。現在,也已然超越了這世間絕大多數族類意義中,這一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