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間因爲換防回樓彙報的兵卒們,結束了工作各自返回了自個的屯駐所。這離小樓一牆之隔的第一屯準所內,三三兩兩看着這批迴歸之人,排上大早班的他們,現在終於可以歇息了,而所內另一部分則是輪到傍晚。
這會那是一個熱鬧。全擠在那看剛剛偷偷摸摸帶回來的好喫美味,這香氣在小房間!犯規呀!
撒出的二三個手影,一房間十個人在牀上爭搶着美味,打成一團時,忽然發覺一人不在這熱鬧勁之中,遙遙望去便是看到那人在窗下正寫些什麼,很是認真模樣,絲毫未被這香氣所影響。
”喂!在幹什麼呢?哥們這會這麼香!”
“沒事兒!沒事兒!就是想把這春日大典的信息呀……還有這大典樂趣,全都一一寫下,寄給我那位在三級宗門守城之人呀!”
默默響起話語,那人哀嘆一聲,好生羨慕。
“哼!犯規犯規,看你炫耀你家人,我可真的是受夠了!平時還沒曬夠嗎?誰都知道你睡着也會來那麼一聲……嗚嗚!嗚嗚!”
被靈力堵上了嘴,看着一側蹦躂樣,其很是無奈。
“嘛,你不要看嗎?就跟你炫耀一次!”
一塊留影石丟來,那人很是生氣的樣子。
“咳咳,受夠了!別再來了,求你了。”
嘛,天天這樣可被曬夠了,這些時日可是苦了他們這些單身狗!誰讓他們這一個房中,有那麼一霸,這般厲害的存在呢。
十人擠着一圈,誰都不敢對上此人話語,此刻他正霸佔着最大的牀,還霸佔在這張桌子。哎,被他搞得他們剩下的九個人,只能趴在牀上搶美味。
嗯?怎麼那邊聲音,也不對勁起來了呢?
“你們幾個!別把牀給我玩塌了!”
“是!放心啦!塌了再修繼續睡唄!”
從一羣人中走出,看着那邊終於正常一點,好歹各自掏出酒碗,隨便裝着點路上帶來好喝的,再摻入點水這下絕了!
順手捏着一包新鮮熱乎喫食,彼此撕扯分分,那是一個香呀!那可是剛剛換防路上順手掏來的烤味兒。
擠在一堆嘻嘻哈哈,這香氣啊,歡樂嬉鬧急吼吼地喊着。唉!要是白日可以多轉轉春日大典就好了。不過也不急,還有一晚上呢!
“喂!你小子也不會想要搞那麼一份姻緣嗎?那行呀!明天打報告!我倆都會批,後天送你去下面,再回來就可以好好拖家帶口呢!”
看着伍長在那寫着大段文字,忽然回頭一望的視線,與那小夥子並肩而立。幾人一梭子,一半喝得都灑在牀上,溼漉漉一時還沒發現,算是徹底沒救了。
不過看着那洋溢而起的幸福的氣息,年輕人感受着他的視線,嘿嘿一笑,立刻就慫了,不停服軟中。
“大哥!哥們!別!我捨不得兄弟們!”
一溜煙跳進那一堆人之中,咋咋呼呼擠在了一堆,令伍長不由兀自一笑。也是,年輕人就應該熱鬧在一塊。
哪像他們倆,已經熱鬧不起來了。後退步伐,背靠在那桌角邊,粗糙之手按在臺面。細微震動下,伍長正美美地寫着這封信件。
“寫了些什麼?你家的……快到靈力修煉了吧!”
放下一瓶美味飲品,算是伍長的私藏。
“大典呀!春日呀!你家今年還考嗎?”
“還沒放棄,要是我能去指導一二,也許就能中柳青了,哎,不過靈力天賦……”
“加油!”
“我很有信心。走一個?如何?晚上再多給你些!夜裏咱們能好好一夜咯!”
停筆將其放置一邊,等待墨跡變幹,隨手掏出茶碗,看向身側之人,他一爆笑拍了拍背,立刻扯把凳子坐下。
倒着美飲,解開包包,那滋味呀……只是最樸素的兇獸燒,兩人不覺相視一笑。
春風滾滾襲入房間,窗扇微微作響,風乾了墨跡。估計呀……等到伍長那妻兒收到此信之時,可能就已經有小半月過去了,該開始籌備這靈力修煉一事。
這信旁所壓着一塊木牌,有着靈力刻紋,其中放着近年來其所爲那一日攢下的福石。滋滋肉香下肚,甘甜溫潤嗓子,舉着碗凝視那信件愣愣出神着。
身側伍長看着他,也不多言只是默默碰了碰碗沿,痛飲下肚。低下腦袋,看着一圈圈波紋,他也痛飲下肚。
夾一塊兇獸燒,聊一段家事、國事、天下事,還不如再來一碗美飲痛快!也不知道她們那兒……春日大典會玩些什麼?又有怎樣的好玩之事呢?
一人伏案在行商行會門前,行會內嘈雜的活動,滿堂叫好聲,街上也都是那樣歡騰,唯有她很平靜,又止不住這份情愫,嘩啦嘩啦作響聲,不斷寫下大段大段筆墨,一頁接一頁。
“母親!母親!想要那個!”
忽然喊起聲音,回神望去視線,身側小孩童扯着衣角,正看着門外街道上吵鬧的聲音,他所指的那路邊,有着一個個看上去就很好玩又很好喫的零嘴。
攤主出神入化表演下,聚了一大羣小孩子,這嬉笑起眼神,彼此拿着在路上奔跑,這眼神中滿是好想……去玩一番呀。
乾涸脣扇緩緩開合,一旁緩緩扣下之手,佈滿着不少老繭子,輕輕擡起揉了揉他腦袋。
“乖!再等母親一會兒,只要再把這一句寫完就好,你父親可是……”
不曾說完語句,這春暖花開時節,那一年也是這樣一個春日大典吧!那年城裏雖然沒有這樣熱鬧,城外也沒有柳青宗公建的大工坊,大家也都是打打獵,售賣售賣靈植,如今想來那一段日子……真想這歲月呀,能慢一點,再慢一點。
“很期待,這春日大典……”
絲絲合攏心緒,她知道,她一直知道,夫君呀!是個大人物,是跟隨柳青宗走南闖北居無定所之人,在這小城裏只不過是匆匆二三載罷了。
或許他有說過會想辦法留在石頭城有那麼一間半室,但是木頭城的一切,就已經對她來說喘不過氣了。
三三兩兩匆匆寫下破碎的文字,雖然很多字不太會寫,但是他一定看得懂……仔細摺疊好信紙,塞入了一層又一層封套之中。
鼓囊囊一包,舔了舔避水筆墨,在這止水外套上寫下了名諱以及天城的地址,仔細檢查密封嚴實後扣動了行會看板側的鈴鐺,一位行會職員從後堂緩步走來,順手披上制服大禮一二。
“歡迎……春日大典來寄呀!我看看。”
還殘留有一些不整齊妝容,端詳信封一時手邊捋着長髮,這裏的行商行會也在辦着相似的春日大典參觀活動。此時這位女子正不斷翻看下,名字地址、封籤條一樣不差,認真仔細。
“哎,麻煩!麻煩了!想送去天城。”
“重量太輕離最低差不少,價格會貴不少。你考慮考慮,我先查地址,沒寫地點,不會寫嗎?這個街名也錯了,我幫你確認一下。”
二三下就是看出了封套上的錯漏之處,一時緊張下都忘了回答,但這位女子並未在意,順手流利謄抄了一遍地址,捲起止水材料,超利索包了個工整。
放回桌面一邊,抱起超大本冊,單手捋過劉海,靈力在其中嘩啦啦翻閱着。不算精巧面容,卻是有着這份幹練,四角尖尖封包。
她們算是老相識了,數年間寄送算是將行商行會面孔認了個遍,不過她可能不記得了吧?這麼一個一直寫錯關鍵信息,不會寫地點名,蜷縮雙手默默低頭等待着。
耳邊那些刺耳聲音,是又一對參觀團抵達大廳,解說着行商行會工作待遇,以及所需最基本靈力能力。
“阿媽!”
身側拉拉衣角的孩子,偏頭看着他。是呀,夫君他也是那樣望子成龍,希望可以去二級宗門請一位宗門弟子,來當他的靈力點撥人,能有不錯的靈力天賦,和他一樣獲選進入柳青宗。
“嗯嗯,沒事。”
撫摸着他腦袋,緩緩擡起了頭,恰巧女子也完成了檢索,流利手勢在止水外套上書寫起了全部信息,雙手遞出到眼前,讓其再確認一番。
“嗯……到天城護城大街……城防直衛第一屯駐所,對吧!”
“嗯。”
二三眼快速掃過每個文字,就形狀而言和那幾次看上去完全一模一樣,不少複雜文字對她而言已經是徒有其形,不明其意了。
但這位女子也沒有多說多少,而是手指一邊點過文字段,一邊再複述了一遍,見她默默點頭便收入臺中。
”嗯,最低,四百福石。外加信紙還有止水的話,也是最低,一百福石。”
轉着封套,女子一邊捋着髮絲,一邊頗爲難辦地計算着,末了還再次掂了掂,用很是鄭重話語對其請求着。
“嗯,要保證必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