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魔獄山巔,樵夫非樵神情嚴肅的站在那裏,身後是我尊如去哭喪的腦袋。
兩者都沉默着,只因爲最近這段時間局勢變幻太快,讓他們都措手不及!
先是甲四大獄裏的罪囚被那個江穆不由分說就給幹掉。
這也就罷了,畢竟那就是個變數,只需等其運數衰竭,自然消亡。
但誰能想到,短短數日之後,飛仙台之中又出了問題,這才十個時辰,飛仙台就通過了三十九名獄卒,無一人身死道消。
現在飛仙台已經擠爆了。
照這樣下去,這座仙宮之中,現存的數百名獄卒,只怕要全部進入仙界。
而後果,能有什麼後果?
“我服了,從此以後,我願在閣下身邊做狗。”
我尊如去終於開口了,他自認爲玩不起了,局勢變化太快,不是他能把握得了的。
不如趁此機會,給自己找個退路。
“但是,你需要保證,江穆那個變數不會跑來殺死我,他現在絕對有實力能殺掉我!”
“我不太能保證了,我只能盡力。”
樵夫非樵沉吟着道,說實話他也很意外,上一次藉助月華仙子展開仙夢,他對未來也算了解了七八成,不曾想才幾十年就有這樣的變故。
不用說,失控了,完全失控了。
後果會如何?
也許什麼事情都沒有,也許會很嚴重。
也許會導致第三次末法提前到來。
不過,他倒是能確定,江穆不會對人間出手,這也是他當初之所以選定江穆的原因。
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總還是有原則的。
當然,這如去也得敲打嚇唬一下。
“去者去,來者來。你當如去,我當如來。”
“切記,切記!”
——
“下注,速速下注了。”
“就賭,這個叫秦小妹的生死。”
“嘎嘎嘎!”
仙宮深處,一個真的行將就木的老者孤獨的坐在寬大的賭桌前,他老眼昏花,身體都已經半魔化,一條條樹枝似的乾枯手臂不耐煩的敲打着。
不知多少嘈雜的聲音喊着,叫着,哭着,埋怨着。
“快下注!快下注!”
“小兔崽子們都去了哪裏?”
“真欺負老頭子年老體衰,說話不管用了麼?”
“仙門開,鬼門開,是鬼是人分不開,嘎嘎嘎,嘻嘻嘻,你道是天大機緣,你道是仙路春秋,豈不知命裏估價,已定好三錢五錢。”
“一罪殘虐,二罪貪婪,三罪血脈,四罪,四罪什麼來着?”
“無所謂了,哈哈!小兔崽子們,可要想清楚哦!”
空曠的賭桌前,那道孤獨的身影胡言亂語着,哭着,笑着,喃喃自語着。
“撐不住嘍,撐不住嘍!”
“那就散了吧,散了吧!”
….——
“一百五十七個獄卒了,這飛仙台是瘋了嗎?”
仙宮內,月華仙子,秦小妹,桃花仙子,楚妃月四人看着飛仙台上的情景,一個個皺着眉頭,已經覺得很不妥了。
一開始,她們的確很心動,假如不是飛仙台已經擠爆了,根本排不上隊,她們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進入仙界了。
餘者全都鑽進了飛仙台,且都在很短的時間內順利過關。
就好像飛仙台是自家開的一樣。
不,比自家開的還要過分。
自家開的好歹還要講個親疏遠近,還要講個利益收穫。
現在這樣做圖啥?
一下子少了這麼多獄卒,局面豈不是要亂成一鍋粥?
“要不,我們先進了仙界再說?”
桃花仙子心中還是有些僥倖,畢竟那是仙界啊,她想去試試。
“不行!”
開口的不是月華仙子,而是楚妃月。
“爲何不行?”
桃花仙子很好奇,她能把江穆看做是後輩,但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劍靈孫媳婦,咋說呢,不太認可。
“江穆不同意,你作爲他的長輩,就不能輕易進入飛仙台。”
“可如果江穆此時已經在飛仙台上呢?”桃花仙子笑了,這小孩子很霸道啊。
“江穆不會一點交代都沒有就進入飛仙台的,而且你與其相信飛仙台,不如相信江穆。”
“這件事很有蹊蹺,你是江穆的長輩,我要爲你的安全負責。”
楚妃月說的很認真,她也的確是這麼想的,江穆很重情義,對桃花仙子非常的敬重,如果此刻任由她進入飛仙台,而她什麼都不做的話,兩人會心生芥蒂。
桃花仙子愣住了,她沒想到楚妃月的理由是這個,這讓她有些荒謬的同時,也有些感動和欣慰。
了不得啊,姑奶奶也有小輩心疼了,可是爲什麼就這樣不爽呢?
姑奶奶又不是行動不便凡人,老孃可是仙人。
“桃花,聽我一句勸,你不妨再等等。”月華仙子這時候也慎重開口,其實若桃花仙子執意要去飛仙台,她也不好阻攔。
她雖然名爲衆人的首領,但實際上大家都相當自由,一輩子努力修行,不就是爲了得個大自在嗎?
誰願意給自己找個主人啊?
現在好了,有楚妃月這麼一說,她才順勢開口勸導。
不過有一說一,這小姑娘的心思還真深呢,怕是說話之前就把她的反應算到了。
月華仙子心中一笑,說了那句話後就不再言語,分寸恰到好處,但桃花仙子聽了,卻不再說什麼去飛仙台的事了。
四人都沉默着看着飛仙台。
“沒勁,我們走吧,去月宮!”
秦小妹忽然開口,她也不想去飛仙台。
不對,本來是想去的,但聽楚妃月那麼一說,立刻不想去了。
….既然江穆不是那種不告而別的人,那她也願意在這裏等待。
嗯,沒別的意思,她只是還沒有道謝。
就這樣。
月華仙子瞅了一眼秦小妹,沒說什麼。
桃花仙子也瞅了一眼秦小妹,欲言又止。
楚妃月也瞅了一眼秦小妹,目光平靜。
秦小妹忽然有些後悔說這句話了,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各位前輩,眼下可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