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喫過早飯,三人收拾東西就騎馬趕車走上歸途。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

    秦邵終於體會到孟郊這兩句詩意的真正感覺了。

    聽說當年不少人評價孟郊及第後表現太過於張揚。

    這是沒明白人家十年寒窗苦讀後興奮的心情。

    秦邵相比較很多人,說實話已經走了不少捷徑和幸運很多,仍然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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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後就是舉人了,基本就算是劃入鄉紳地主的行列。

    舉人除了擁有秀才所擁有的更多待遇,比如免稅更多,還擁有了入仕權。

    如果有能能舉薦,運氣好些的能做個偏遠地地方的縣令,差點的謀個縣丞、主薄之類的也不算是很難。

    總之,一躍出平民,成爲統治階層的小一員了!

    如今雖然很多東西有細微的變化,但朱厚照還是朝着歷史的方向一點點走進,秦邵覺得自己就是小人物,想拉一把,但總是有種無力感。

    他沒有那麼偉大,在幫助別人的時候,首先要保護好自己。

    更何況,他如果表現太多,朱厚照信與不信不好說,樹大招風惹禍他還是懂得的。

    昨日夜間他也在思考這事,如果朱厚照掛了,朱厚熜做了皇上,自己怎麼辦?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那朱厚熜對自己並不是很友善,甚至可以明確看出不喜歡。

    秦邵也有些迷惑,自己又沒跟他爭世子之位,也無太多利益糾紛,那人怎麼就總一副陰陽怪氣的感覺。

    兩人似乎氣場天生就是那麼不合!

    那廝如果做了皇上定然不會用自己。

    不過他可沒想靠他,目前來看他以後不給自己穿小鞋就阿彌陀佛了。

    他原先的目標也就是做個小地主而已。

    自己只管參加科考,反正等級越高,福利越好,到時候有這些福利,被分到偏遠地方做個小官,買地做地主也不錯。

    再偏遠又如何,他倒是想到漠北或者偏遠的粵南去看看。

    三人一路疾馳,第二日早間就到了家。

    剛到城門口,就遇到了在此等待的順子等人,同行的還有身着便衣的朱辰。

    一行人簇擁着三人歸家。

    蘭草、金大娘早已做好飯,燒了湯水讓他們洗漱。

    他們吃了飯,洗漱完畢,說了大致情況。

    朱辰回去覆命,說王爺一直牽掛人回來沒,讓他在次等待,他現在回去回信讓王爺放心。

    朱辰走後,三人開始進屋休息。

    走了一天一夜的路,早已睏乏。

    下午時分,朱佑杬就過來了。

    看秦邵還未醒,就讓人不要打擾他,自己去了書房。

    秦邵醒來的時候,已經快黃昏了,洗漱完畢,吃了飯,聽說興王一直在書房,就進去打招呼。

    朱佑杬問了考試放榜的情況,秦邵簡單說了大致清狀。

    “年後的二月份就要舉行縣試了,咱們湖廣的宗室報考人數並不是很多,除了鑲陽那邊略略有一些,其他地方很是稀少。”

    朱佑杬興奮過後,有些悵然若失地說道。

    “宗室養尊處優多年,且剛剛放開科考,很多人沒讀科考書籍多年,擔心自己考得太差不好意思,以後情況就會好很多。”

    初期受冷遇,秦邵覺得很正常。只要這路不堵死就行。

    窮則思變!

    窮到一定程度那些人會想辦法改變的。

    目前來說,那些宗室不說對自己不自信,且說很多人覺得考上秀才還不如自己做宗室的俸祿多,自然處於觀望態度。

    除非說有能力之人蔘加科考獲得實惠,捨棄了宗室待遇日子越過越好,打個樣,那樣纔會有更多的人效彷。

    說到底,宗室子弟最好有個有榜樣作用的人出現!

    “你說的是,如果宗室人員如熙兒你這樣,我大明朱家子弟定然前途有望!”

    朱佑杬看着自己的大兒子驕傲地率捋鬍鬚。

    秦邵有些不好意思。

    急忙轉移話題,問興王是否有看好的湖廣宗室子弟。

    因爲宗室新參加科考,這事對於普通人來說並不關心,只覺得那是人家皇家宗室的事情,看個熱鬧就行了。

    至於那些傲嬌的文人團體,根本就沒把那些人放在眼裏,反正是不同一路人。

    不過宗室方面很熱鬧,關係着宗室的利益,討論很激烈,也會打聽報名情況。

    即使隔着距離,不能隨意離開封地,很多人都打聽各個地方的報考情況,至少是自己布政司範圍內的都在彼此瞭解情況。

    爲了照顧宗室子弟,正德帝朱厚照還堅持讓地方每次科考對宗室優待,就是必須地方每次科考至少錄取2名宗室人員。

    爲的就是避免宗室人員參加科考全軍覆沒太難看,丟朱家的臉。

    起具體政策就是,比如縣試,宗室人員跟普通人一起參加考試,如果跟普通人競爭,能在名額之內,就按照普通人員錄取。

    如果參加人員都落選,就增補兩名宗室人員。

    當然,爲了避免文官集團反對,這兩名名額不佔用普通考生錄取的名額數。

    “鑲陽府的棗陽王朱右楒很有文采,讀書不錯,聽說還很有功夫,算是個人才,希望他能給宗室打個樣!不過沒見過本人,聽說長得也不錯,少年英才!”

    朱佑杬饒有興趣地說道,說起那襄王一系的棗陽王很是有好感的樣子。

    秦邵有些好笑。

    朱佑杬這會兒跟鑲陽府那邊表現親切,說起棗陽王好像是自己的親弟弟一般,完全忘記自己早先跟襄王府爭搶土地的事情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就好比早些農村那些本家兄弟,分家產搶地邊一點也不含湖。

    但如果遇到自己家族被外然欺負或者關係着自己家族利益的事情,還是一致對外的。

    毫不含湖地說,如果那些文官集團如今明目張膽趕將朱厚照趕下臺,這些藩王雖然很多廢了,但秦邵相信基本百分之九十的藩王會拿起武器擁護朱厚照,跟那些人幹!

    畢竟對於這些人來說,這天下是他們老朱家的,遇到集體利益的事情,自然會一致對外的。

    秦邵前世對明末的歷史很感興趣,當年看過清軍橫掃中原的時候,統計的大明各地藩王的結局。

    確實有個別投降沒骨氣的,被那些編纂歷史的當作典範,污衊藩王都是廢材、投降怕死。

    但真正的歷史記錄表明:那只是少數,很有節氣的朱家子孫並不在少數。

    大明藩王在明末最後時刻也是相當壯烈讓人唏噓的。

    因爲看了太過於感慨,秦邵如今仍記憶猶新。

    楚王一系有11位王抗清殺敵,只有2位投降,還是兵敗被迫投降。

    通山王朱蘊釪,殺敵勇勐,因反對劉承蔭而被打掉牙齒,後守桂林,桂林城陷,不知所蹤。

    江夏王朱蘊鋏,永曆時與陳奇策起兵海上,後背南寧知府出賣被殺。

    魯王一系,9王只有1王被俘投降。

    嵫陽王朱弘懋,被俘執死之時,仍罵賊不已。

    蜀王一系有8王。

    只有1王抗敵失敗後投降,其餘反抗被殺,有兩人直接自戕。

    益王一系人最多,有20個王,只有1人投降。

    其中奉新王朱常漣,福州淪陷,絕食七日而死。

    宗室單就郡王以上的人,十之**都抗敵而死,投降怕死的也不過聊聊幾個。

    不少人看過資料感嘆:

    這老朱家子孫固然是有怕死的,但大部分人都還是挺有氣節的。

    “爺!送喜報的人已經到京山縣衙了!”

    兩人還正要繼續閒聊這宗室之事,外面小三子驚喜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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