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通判可是不舒服?”

    袁宗皋仍帶着笑意問道。

    “沒……沒!只是想着以後要跟世子做秦家,我……我有些激動。”

    魯廉獻拭了拭冷汗說道。

    十一月份的天氣,魯廉獻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袁長史、秦公子,小娘子那邊都已經佈置好了,她們說還滿意,只是我們老爺無女兒,這第一次不是很熟悉,兩位也可以看看院子房子佈置,看看我們需要再添置什麼不?”

    魯忠那邊已經安置好韓瑾蓉她們。

    那小娘子和丫鬟簡單看了下就說很滿意。

    魯忠問她們還需要什麼不,她們有些遲疑,半晌說讓這兩位看看再說。

    魯忠也只能過來回稟。

    果然,袁長史和那秦公子一聽,就直接起身朝那小娘子那邊去了。

    “老爺,你……你怎麼了?”

    魯忠看魯廉獻臉色有些蒼白,神情有些失魂落魄,很是驚異。

    自己家老爺這幾日可是亢奮得很,怎麼這一會兒功夫,如此垂頭喪氣呢?

    “魯忠,魯忠,我們攤上事了!”

    魯廉獻臉色蒼白、喃喃地說道。

    隨即想到那些人還在,急忙看一下窗外,沒見人,方纔出了一口去。

    “老爺,怎麼了?你怎麼說攤上事了?”

    魯忠有些不明白地問道。

    “魯忠,魯忠,那秦公子就是如今的興王世子。”

    魯廉獻有些激動地看看窗外,壓低聲音說道。

    “什麼?秦公子現在是如今的興王世子?老爺,你不會弄錯吧?”

    魯忠有些驚訝地叫道。

    因爲聲音有些大,被魯廉獻一個巴掌打下來,趕緊低了聲音。

    “怎麼會錯?剛纔袁宗皋專門在我面前叫秦公子世子,還專門給我介紹了。他們……他們就是知道我認識秦公子,故意這樣的……故意這樣的……”

    魯廉獻哭喪着臉。

    他感覺自己掉到他們設計的坑裏面了。

    如果他沒有料錯,這安陸州的城裏,幾個大人物,比如方向他們應該都知道這個問題,只有自己還矇在鼓裏,如今他們來把他拉下水了。

    他想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了。

    “老爺,這……這秦公子看來真是大公子了!我說那小娘子和秦公子看着關係很不一般!如今這情況看來是秦公子當了世子,本就心悅這小娘子,乾脆就藉助咱們將這小娘子過了明路。我說這小娘子認親,那秦公子爲何竟然跟着來,就是他是王爺的私生子,這種活計也輪不到他。還有這院子畢竟是小娘子院落,一個女的,你我和袁長史年長作爲長輩進來還說的過去,他一年輕後生……”

    魯忠似乎恍然大悟。

    “我說魯忠,你別在那裏瞎分析了,這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無論怎麼說,也不知道興王怎麼操作,反正這秦公子如今是過了明路成了興王大世子,他就是興王的種,問題是如今我們攪進這局裏面,該怎麼做?”

    魯廉獻有些苦惱地說道。

    “老爺,我知道你發愁什麼,這秦公子如果單單變成了興王世子,對我們並沒有什麼影響。他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是兩個身份!那個身份還提前參加了科考,這事情可大可小。不過如今的事情已經成爲定局,您現在已經成爲那小娘子的父親,那袁長史也已經將申請訂婚的摺子遞而來上去,這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我們現在想撤退也不可能了!退一萬步想,你就是去揭發這一問題,咱們也脫不了干係!畢竟先前你可是京山縣令!不過我想這事也問題也不大,那秦公子本來應該參加會試,如今卻在家裏,根據咱們瞭解的情況,他也就是行興王做了些手段,將自己在外面的孩子過了正路而已!”

    “如今他已經成爲興王世子,等待着的是潑天富貴,他再傻應該不會去參加會試,就是做個進士,當個狀元又如何,幹一輩子也抵不上這藩王的富貴,他不會那麼傻!”

    “只要他以後好好在這藩地做他的藩王,對咱們根本沒什麼影響。至於那秦舉人,縱然在咱們這安陸州有些名氣,可是對於大明來說,這舉人也不差他一個,秦舉人的身份很快就被人遺忘,誰能想起,說不定就慢慢消失了。”

    魯忠分析道。

    魯廉獻先前焦灼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也是,這秦邵如今做了興王世子,那原先的身份,不用他們出力,說不定興王那邊也會慢慢處理掉這個問題。

    他們如今來自己下水,也不過是爲了預防萬一。

    “魯忠,那你意思,我們還跟興王府繼續交好?”

    “老爺,那是自然!這世子可跟先前的熜世子不同,你看他輕輕鬆鬆就過了小四元,爲人做事更是老辣純熟,我們如果不歸附……不過我觀察這世子,他也就年輕,年輕人氣盛,嚮往些外面的自由罷了!”

    “他還參加科考、買地安家,說明除了那些,應該也沒別的心思!只要他不想着反叛或者其他私心,他是皇室子弟,以後還是藩王,能有什麼呢?我們抱上大腿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咱們這些讀書人,多年寒窗,其實還比不上人家宗室藩王的一句話,現在宗室縱然被壓制的厲害,但他們一句話頂上咱們幾倍的努力,你看那方向,興王一封舉薦信,在這富庶的安陸州知州的位置就跟紮根了一樣,日子不要太逍遙了!”

    “我跟你說,其實上京那些大員還好說,普通小官員在上京過得憋屈窮苦,其實還不如這偏安一隅過得自在。”

    “老爺,你如今是興王府的岳家,大公子在上京不說了,二公子在老家讀書,以後中舉,只要咱們這邊有關係,用用裏,到時候弄到這安陸,過上富貴太平生活不是很容易的事?”

    “你不爲自己,爲了兩位公子,這興王府的大腿咱們該報還得報!”

    魯忠的一番話,說得魯廉獻心服口服,不住地點頭。

    外面突然傳來說話聲,是秦邵和袁宗皋的聲音。

    想必是跟那小娘子交代完問題出來了。

    魯忠使眼色,魯廉獻趕緊撩開衣服,走了出去。

    “世子,袁長史,你們看院子佈置可適當,可還有什麼需要添加的嗎?”

    那兩人還沒出套院小門的門檻,魯廉獻就迎了上去,一張老臉笑成了一朵燦爛的菊花。

    秦邵和袁宗皋對看了一眼,瞭然地點了點頭,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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