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秦邵再次進去的時候,洪福直接上前敬酒。

    洪壽很是驚奇,自己這個哥哥的身份縱然不是皇親國戚,但像興王這樣地位的人,見到自己的哥哥還是禮遇三分的。

    畢竟洪福縱然只是個鹽商,但他能賺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有人嫌錢多咬手的。

    自己哥哥竟然對待這個新世子如此敬畏,還主動上前敬酒,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世子,我聽王爺說您對海運有不少看法,希望等您空閒了,可以請教一二。”

    洪福笑眯眯地說道,表情似乎很真誠。

    秦邵沒想到興王會將自己跟他私下談話說給洪福。

    他也是跟興王聊天的時候,說過大明一直閉關鎖國,不給海外交流,看似保護自己,其實是閉關自守,這樣早晚會落後於別人。

    師夷長技以制夷!

    只有多交流,多學習,才能更快地進步。

    並且朱厚照對海運其實也有些興趣,他是個有外擴之心的皇帝。

    國庫空閒,賦稅收不上來,朱厚照囊中羞澀,辦很多事情沒錢寸步難行,皇上也不例外。

    在一次聊天中,朱厚照就透露了放開海運的想法。

    只是老朱定下的祖制,他縱然有心,但是還沒有完全勇氣廢除,只是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機會。

    秦邵也將這些消息透露給了興王。

    只是沒想到興王會將這些事情告訴洪福。

    這洪福笑容溫和,圓圓胖胖的臉,牲畜無害的樣子。

    秦邵知道,這樣的人能做鹽業還有海運,絕對不是牲畜無害的之人,手上有多少人命還不得知。

    人越走向上層,會越表現得謙遜溫和無害,滿身戾氣、打喊打殺者往往處於最底層。

    “洪老闆謬讚了,只是看書瞭解了一些而已,且先前到上京瞭解到一些政策,有一些感嘆而已。”

    秦邵笑了笑說道。

    “老七,過來,以後安陸這邊的生意,多聽世子的吩咐。”

    洪福指着洪壽過來。

    洪壽更是驚異,自己哥哥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以後這安陸州的鹽業需要聽從世子的指揮不成?

    可是他不敢反駁自己的哥哥,自己能在這安陸州賣鹽,全賴自己哥哥在前面打頭陣。

    “世子!”

    洪壽彎身低頭。

    秦邵又跟剩下幾人寒暄了下。

    說過幾日閒暇下來,約衆人繼續喝酒。

    那意思就是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直接送拜帖見自己。

    秦邵已經看出來了,興王如今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想將棒子交到自己手裏了。

    這些人既然來,定然也是有所求的,不妨見一見看看情況。

    這邊招待後,秦邵讓袁宗皋照顧這邊,自己去另外的房間看看。

    另一個房間都是年輕人,主要是王贇他們,他們這些天都忙壞了。

    裏面也有一個特殊之人,那就是棗陽王朱右楒,他是藉助別人的身份偷偷過來的。

    按照他的身份是不能離開封地的,不過這年頭有錢好辦事,朱右楒有錢,簡單打點了下就出來了。

    秦邵瞭解了情況,聽說他已經過了縣試,就等明年二月的府試再試身手。

    他的店裏的生意很好,賺了不少錢,更有自信想通過科考脫離宗室身份,過上自由生活。

    “世子,等我過了院試中了秀才,以後就可以到處跑,好好做生意了,再也不用過這偷偷摸摸的生活了!”

    朱右楒興奮地說道。

    到了秦邵這裏,才知道他的生意做得好。

    特別是知道他竟然是興王世子的時候,更爲驚愕。

    不過他們現在都已經一條繩上的螞蚱。

    特別是朱右楒這種超前思想的人,覺得秦邵作爲世子偷偷去考試根本沒什麼,甚至很爲他們宗室長面子。

    有了秦邵在前面做樣板,他對自己信心更足了!

    先前他還想上書給朝廷,提議取消所謂的宗室,一律不給福利政策,各憑本事科考或者做生意或者種地生活,減輕朝廷負擔。

    朱右楒其實算是個聰明的年輕人,不過他這思想確實有些太激進了。

    要知道並不是每個宗室都想參加科考、自謀生計的,各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有些人就是不想努力,想靠着那些福利混喫等死。

    他這種奏摺上去了,朝廷不一定採用不說,這可是要斷其他人的生路,秦邵很擔心朱右楒成爲衆失之的,萬一被那些個宗室看不下去穿了小鞋或者背後使的什麼,總歸是不太好!

    就私下給他分析了厲害,如今宗室允許科考,如果有一部分人能打好樣板,證明脫離宗室福利過得很好,後面纔會有更多人效彷,那樣宗室纔會慢慢更加努力,脫離原先的情況,而不是直接一刀切。

    朱右楒聰明,聽了很快理解,也就歇了上書的心思。

    朱右楒說到底並不是說非要給宗室作對,主要是襄王一系整天勾心鬥角的,特別是襄王一系權利如今被外人掌握,他們真正的宗室經常受到欺壓,生氣之下,就有了既然過不好,乾脆直接解散的心思。

    “嗯,等你中了舉人,皇上那邊定然掛了名,到時候說不定還要你爲朝廷效力,到時候你想做生意自由自在也不能了!”

    秦邵哈哈笑道。

    朱右楒也忍不住開懷大笑。

    他雖然名義上說是想過自由生活,其實作爲年輕人,內心都有一顆躁動的心,所謂的想自由不過就是想建功立業,展示自己,不虛妄在這世上走一遭!

    朱右楒其實最終的目的就是不想渾渾噩噩地在藩地終老,想建功立業罷了!

    “託世子吉言,希望有朝一日真能獲得皇上青眼,也不枉我日夜苦讀!”

    朱右楒一飲而盡。

    秦邵也喝了幾杯。

    王贇和王寅就上來招呼衆人,開始幫秦邵擋酒。

    ……

    酒席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子時。

    新婚無大小,儘管有王贇他們幫忙擋酒,秦邵還是喝了不少。

    不過他的酒量,這裏的低度飲料一般的酒影響不大,不過喝多了,精神亢奮倒是真的。

    他剛推開新房的門,裏面的腳步聲就傳來了。

    “爺,您回來了?”

    韓瑾蓉的腳步聲就朝門口傳來。

    秦邵擡頭,看到她已經換了衣服,顯然是洗漱完畢了。

    “你還沒休息?”

    秦邵看看時辰,他以爲這麼晚了,她至少上牀了。

    “我猜想你回來不會太早,先前吃了飯洗漱完畢我在牀上休息了一會兒,這會兒剛醒。”

    韓瑾蓉有些羞赧地說道。

    秦邵聞到沐浴後的馨香味,顯然她應該是喫過飯又沐浴了。

    “客人都走了嗎?”

    韓瑾蓉幫他將外套脫掉。

    十二月的天氣,外面很是寒冷,但房間內有炭火,還是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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