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驚異,其中有個聲音他很熟悉,是小三子的聲音。

    另一個聲音倒是陌生。

    不過想是王府的某個兵丁。

    小三子癡迷武術,見到有些功夫的人,就想比試一下,他這毛病就沒改過。

    只是在他們會客房這邊,確實有些太影響。

    他剛想叫人出去說一聲。

    只見洪福一下子站了起來。

    “世子,是犬子在外面,估計鬧事了,這孩子太皮,我出去管教下,免得他惹事!”

    洪福起身匆忙走到外邊。

    這次回來,他帶自己小兒子回來了。

    今日他來王府本來不想帶他過來的,不想卻拗不過那小子想來看看興王府什麼樣,只好帶他過來。

    洪福有三個兒子,這是最小的一個,跟着妻子在老家居住,好幾年才見上一回。

    因爲洪福這些年一直在外面跑,對家裏照顧不夠,特別是這個最小的兒子,他都沒抱過幾回,內心自然愧疚。

    這次出來,就帶他一起出來見見世面。

    洪福老家的妻子是原配,也是他最窮的時候選擇嫁給他的。

    他老岳父是個秀才,洪福家是佃農,一窮二白,老丈人看中他聰明能幹,把自己獨女嫁給了洪福。

    還出錢讓洪福做生意,洪福的賺錢的第一桶金就是來自老岳父。

    只是洪福多年在外面跑,且跟妻子結婚好幾年也沒生個孩子。

    雖着他生意做大,漸漸娶了兩房小妾,還生了兩個兒子。

    所以,洪福的大兒子和二兒子都是小妾生的。

    他本想着妻子不會生,將那兩個兒子找一個給妻子撫養,不想妻子卻堅持要生自己的孩子。

    她是個倔強的女人,洪福對她有虧,也不好勉強。

    不想幾年後,妻子找到一個遊醫調理後,竟然還真生下一個兒子,也就是這小兒子。

    妻子很寵愛這個兒子,養成了他有些小霸王似的的性格,洪福很是頭疼。

    秦邵和洪福剛到外面,就看到兩個小夥子在院子裏打得熱鬧,旁邊還站着不少看熱鬧的人,其中就有王寅。

    “爺!”

    看到秦邵出來,王寅趕緊過來。

    “直兒,放肆!快放下傢伙,誰允許你在這裏胡鬧?”

    洪福生氣地大聲喊道。

    “小三子!”

    王寅也急忙叫住小三子。

    小三子棒子一甩,急忙跳了出來。

    那名跟小三子打鬥的小年輕也停了下來,剛纔顯然他處於下風,神情很是氣惱。

    洪福上前就揪住那孩子的耳朵。

    秦邵看他也就十二三歲,好像比小三子還小些。

    “爺,我不是故意跟他打的,我剛纔在那邊耍了下棍棒,他就非要跟我打!”

    小三子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邊名叫直兒的小夥子卻不服氣地看着自己的老爹,顯然是覺得洪福揪自己耳朵,讓自己沒面子。

    “過來!給世子認錯!到別人家裏做客,怎能打打鬧鬧?”

    洪福生氣地訓斥道。

    “我只是比試,不是打鬧!”

    那小夥子生氣地辯解道。

    洪福卻不停,直接一巴掌打下來。

    秦邵趕忙示意王寅他們拉住,這洪福也是個不會教孩子的,直接打孩子更叛逆。

    “世子,這是我家最小的逆子,名叫洪直,讓您見笑了!”

    洪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快,快給世子見禮!”

    洪福喊道。

    “我……我不叫洪直,我叫汪直!我姓母親的姓!”

    那小子直接擰着頭對洪福道。

    洪福臉色漲紅。

    “汪直?”

    秦邵驚異!

    汪直,這名字太熟悉了!

    嘉靖年間不是有個着名的大海盜叫汪直嗎?

    自稱徽王的着名走私王,當年在倭國那可是呼風喚雨的人物,

    其收攏海商、海盜殘部,造鉅艦,聯舫一百二十步,成爲當時東亞大型武裝海商集團的首領。

    明朝朝廷多次派兵圍剿,都是敗多勝少,收效甚微。

    可謂相當的牛鼻!

    縱然混得那樣牛,他其實對明廷相當忠心,一直希望獲得明廷的認可,還想着招安,只是遇到奸佞小人,被害。

    可謂是一代梟雄!

    秦邵當年看到此人的歷史的時候那是相當感嘆!

    說到底就是那些文官骨子裏高高在上,不想看到汪直這種所謂的海島受到重用。

    如果明廷當年能好好利用汪直,那大明在南洋的地位真是……

    還擔心什麼倭國賊寇之亂?

    文人誤國!

    雖然有些偏頗,但不得不說確實是有原因的。

    只是此汪直到底是否是彼汪直呢?

    如果他真是汪直,那汪直做海島的時候估計爲了隱瞞性命,故意用了母姓而已。

    也有可能汪直更跟母親親近,更喜歡母親的姓罷了!

    “嗯,不錯,小小年紀,功夫練成這樣很不錯,王寅,既然他喜歡練功夫,三子你們帶他去後院練武場好好練練!”

    秦邵吩咐道。

    “是!”

    王寅迅速讓衆人散開,帶着兩個小子朝後院走去。

    那汪直一聽說去後院比試,那叫一個興奮,根本不跟秦邵和洪福打招呼,直接就隨着王寅他們離開。

    “這孩子從小跟着他娘長大,不懂規矩,讓世子見笑了!”

    洪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無妨,都還是孩子,年少氣盛,我當年年輕的時候也一樣!”

    秦邵笑道。

    “我聽你這小兒子口味好像是徽地口音。”

    秦邵知道洪福原籍是贛地之人。

    “不瞞世子,我老家在贛地,只是後來家裏遭災,跟着父母到了徽地,只是途中父母沒了,帶着弟弟洪壽在徽地討生活,後來遇到了我老岳父,他人仗義收留了我們!”

    “不僅給我們喫穿,還讓女兒嫁給了我!我當年爲了感恩老岳父,提出以後多生了兒子,有一個隨老岳父之姓!只是我妻子只生了這一個,另外兩個是妾室所生。”

    洪福解釋道。

    “洪老闆是仗義之人,能將此事說出來,果然是坦然君子!姓氏縱然重要,血脈畢竟還是自己的,更何況你還有另外兩個,你如今還年富力強,以後說不定還會有,家大業大怕什麼!”

    秦邵笑道。

    “哈哈!世子所言甚是,雖然我比你年長許多,還是世子通透!我以後還需多學習!”

    洪福也哈哈大笑道。

    血脈姓氏問題男人們都會有些糾結,但在外面混的男人,想成功之一就是要胸懷寬廣,大度容天下!

    “世子,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現在的鹽業生意有些受影響,賺不了太多,養活不了手下兄弟,有意於海運,且我已經考察了大半年時間,海運利潤豐厚,不比鹽業差多少!”

    “只是我們一衆人打打殺殺還可以,只是缺少個精通之人指點,世子似乎對南洋瞭解甚多,對朝廷政策走向也很熟悉,想知道世子可對海運可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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