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秦邵帶着王寅跟林桐一起前往京城。

    興王身體不好,自己沒時間在身邊照顧,只能留韓瑾蓉留下多看顧些興王。

    袁宗皋、張左他們縱然忠心,畢竟只是下屬,很多時候並不能完全勸得動興王。

    不過他對韓瑾蓉這個媳婦很滿意,她的話,他倒是很聽,有時候比他這個兒子說話還頂用。

    有媳婦幫忙,秦邵安心不少。

    小三子先前跟着洪福在鹽地那邊。

    後洪福前去閩浙那邊,鹽地留給洪壽管理。

    洪福聽說小三子是閩浙人,他很喜歡這個小子,功夫厲害,水上功夫也不錯。

    他們拉練的時候,小三子年紀不大,硬跟着堅持下來。

    洪福是越看這小子越喜歡,且小三子跟洪直玩的也不錯。

    帶人去閩浙的時候,洪福就跟秦邵請示想帶小三子也去,好多個幫手。

    秦邵想想小三子離家多年也未曾回去,縱然他親爹後媽不怎麼的,他還有兩個當兵的哥哥,總要了解些音訊。

    就提議小三子也回去看看。

    “爺,等我回去看看我兩個哥哥回來了沒有,還有,洪老闆說要出海,說能弄到珍珠、瑪瑙等奇寶,到時候我也跟着去看看,給您弄回來些!你和姑娘成親我……我都沒送什麼禮!”

    小三子興奮地說道,說到送成親禮,他的神情有些沮喪。

    自己結婚,王寅他們都或多或少送了些禮。

    小三子平時的銀子都是韓瑾蓉幫忙管着,說留着給他娶媳婦。

    他一個小孩子,說要拿銀子買禮,韓瑾蓉和秦邵就沒讓,沒想到這小子還記掛着呢!

    小三子跟做秦邵一路走來,他早已將他看作自己的親人。

    他要跟着洪福出來,秦邵其實是不捨得的。

    只是這些時日看下來,小三子絕非池中之物,他是個聰明、有志向之人,特別對打仗、練兵很是感興趣。

    這次無鹽地那邊只是讓帶路,結果他太感興趣洪福他們練兵,竟然直接申請留下來。

    洪福此去閩浙說是出來,其實是按照秦邵說的海上練兵,組建自己的隊伍。

    如果小三子對此真感興趣,秦邵也不好阻止。

    幼鳥總要飛往山林,如今這世道,以後他秦邵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走向。

    他本來想在安陸州偏安一隅生活,如今看來已經是奢望,能否實現也很難保證。

    如果小三子能跟着出去打出一番天地,說不定自己以後真遇到的問題,還要靠他們爲自己留後路。

    就此,秦邵同意了小三子的請求!

    當那個少年,迎着晨曦,挎馬揮手跟自己告別的時候,秦邵有一種我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

    ……

    秦邵跟林桐幾人騎馬連續幾日連夜趕路,到達京城的時候,天色已晚。

    好在沒有宵禁,幾人迅速進城。

    “我們先各自歸家,明日我再去見都督。”

    秦邵對林桐說道。

    “好!我出來這幾日了,老孃在家也定是掛念,我們也先回去,明日我去找你。”

    林桐拱手道。

    幾人分別各自歸家。

    秦邵到達京城家門口的時候,張璁他們已經在門口等待。

    他們已經得到消息,這幾日秦邵就會到。

    今日還專門找小廝到城門口等人,小廝在半路遇到秦邵他們,一路煙回來先通知了他們。

    如今他京城的家已經成爲張璁他們的辦公地。

    不過有個家還是好,剛下馬就有熱水熱飯等着。

    跑了這一路,秦邵早已灰塵撲撲,他和王寅洗漱完畢吃了一些飯。

    飯後,張璁、安永貞都到了書房。

    “大公子,你回來就好了!”

    張璁有些激動地說道。

    秦邵看他的眼圈有些發黑,顯然最近沒少熬夜。

    “自明,你回來就好,一定要想辦法教訓教訓那個燕都笑談,最近張狂得很,還一直打壓我們小報,他們不知道從哪裏顧的人,每天都是寫些攻擊我們的!”

    安永貞也苦惱地說道。

    秦邵根據他們說的,瞭解到,如今的燕都笑談影響不小,不過他們的受衆主要是讀書人以及朝中人員,主要是時評論文章。

    比如這次舒芬的關於孝道的文章出名後,還有不少人執筆批判朱厚照,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其內容一讀便知。

    江彬知道京華小報這邊情況,也讓幫忙,張璁他們寫了反擊的文章,但都是你來我往的辯論。

    那邊人多,這邊也不想落後,結果幾人連夜加班,一個個累得不輕。

    “嚴嵩能寫,只是這幾日連夜熬夜,他白日還要去翰林院上班,熬得太厲害,也生病了,現在真是缺人手!”

    張璁憂心道。

    秦邵大致看了下他們的稿子,都是些你來我往爭論的,如果是在朝堂辯論還行,只是這些在製造輿論方面確實作用不大。

    且如今朱厚照是否喝酒不說,問題確實是沒讓下跪,還有他太急切去了朵顏衛,被對方抓了把柄。

    且先前那些官員就開始炒作敗壞他的名聲,弄得他的形象就是不着調,進而在民間和讀書人眼中沒了信譽度。

    只是如今要恢復名譽或者拿出什麼證據其實也不容易。

    如今只能另闢蹊徑!

    “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

    秦邵直接說道。

    “什麼意思?”

    張璁和安永貞都有些不解地看向秦邵。

    他只是笑笑,是人都有弱點,都有污點,即使沒有污點也可以製造污點。

    ……

    第二日,秦邵剛起牀喫過飯。

    院子門口就傳來馬蹄聲。

    秦邵剛開門,就看到江彬粗狂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後面跟着林桐和王贇。

    “自明,你終於回來了!”

    江彬走過來,朝秦邵肩膀拍了一下。

    他力氣大,秦邵如果不是有些功夫,還真有些承受不住。

    他神情憔悴、鬍子邋遢,儘管帶着笑意,嚴重的焦灼清晰可見。

    “皇上那怎麼樣?”

    秦邵招呼他進屋問道。

    “哎!皇上心情很不好,前幾天不怎麼喫飯,這兩天才吃了些,發熱反反覆覆的,就是不見好!”

    江彬嘆口氣說道。

    看來朱厚照這次真的是受打擊了!

    “自明,如果上陣殺敵,打打殺殺還行,這種爭鬥我真是沒有辦法,皇上身邊現在也沒有可出謀劃策的,我知道你親人剛去世不久,先前就沒讓林桐他們叫你回來,找了張先生(張璁)他們,只是那幫人太多,我們現在也是疲於應付。”

    “現在六部及整個朝堂又開始罷朝,那些閣老門雖然沒明着帶頭,但一個個故意躲着皇上不見,明知道皇上生病還步步緊逼……”

    江彬氣得咬牙切齒。

    “特別是那個舒芬,當初皇上還是同情他,沒想到狗咬呂洞賓,那廝撕咬得最厲害!那《燕都笑談》最近都發他的問題,整天對皇上指桑罵槐,皇上還非要看他們的小報……”

    王贇補充道。

    “查那個舒芬,給我好好查,查他個底朝天!”

    秦邵直接說道。

    “祖宗八代都要查清楚嗎?我們錦衣衛就是幹這活的,我去吩咐人!”

    林桐直接說道。

    江彬也點頭。

    “對!什麼都要查清楚?柒大姑捌大姨,一天喫幾頓飯,愛喫什麼?洗幾次澡?屁股上有沒胎記?幾個妾室?有沒想好的?一夜能幾次?一次多長時間?能有多詳細就多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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