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竟然說不參加會試,如果不是喝醉,那絕對是腦子有病了!

    江彬沒想到秦邵竟然不參加會試。

    要知道對於讀書人來說,能通過層層科考參加會試,那絕對是人生的頂級夢想。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在馬上要進入頂峯成功的時候,竟然要主動退下來。

    江彬認爲秦邵是小四元,通過會試根本不是個問題,如果能進入一甲前幾名,進入殿試,有皇上做保,到時候最差也得弄個探花噹噹,以後定然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他們這些武將戰場上殊死拼搏,賣上一條命也比不上那些進士受重視。

    江彬很不理解秦邵的決定。

    縱然江彬現在受朱厚照看中,看起來榮寵無限,但在這大明朝,讀書科舉文官纔是正統最受重視的,他本人其實在楊廷和等內閣面前,內心還是有些不自信的。

    即使劉瑾權勢最大的時候,面對內閣那些傢伙,內心也是有怯意的。

    秦邵大好的前途在面前,竟然想到退隱,江彬無論如何都不能理解。

    “都督,我沒有喝醉,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這次來京城,是皇上遇到問題,我只是盡綿薄之力,如今事情辦完,我想回去……”

    “自明,是不是你家裏遇到了什麼問題?有問題就說出來,我們能幫忙一定幫忙!我聽他們說你夫人身體不舒服,是不是還不好?要不我現在回去,讓宮中最好的御醫去幫忙看看,你不用擔心,只放心科考……”

    “都督,我夫人還好,只是孕吐,已經診斷懷上了孩子,如今一切都還好!”

    “那是喜事一樁,如果不放心可以回去一趟也行,畢竟是大喜事,不耽擱科考就行。”

    儘管這個時代大家對子嗣看中,江彬理解,只是女人懷孕而已,就是生孩子,也不能影響男人的事業,就因爲妻子懷孕,就要回去不參加科考,真是聞所未聞。

    秦邵什麼時候如此婆婆媽媽兒女情長了,他倒是沒聽說過秦邵是這樣的人,他在戰場上勇勐殺伐果斷,平時做事利落不拖泥帶水。

    今日突然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明,你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縱然你我認識的時間也不算長,我對你甚是喜歡和欣賞,大你幾歲,可以稱得上你哥哥,一直將你跟林桐、王贇當作弟弟一般看待,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說出來,我能幫一定會幫!”

    “如今哥哥我雖然只是得於皇上看重有如今的境遇,但也算是咱們兄弟自己怕打拼努力出來的,除非你覬覦這大明江山,對皇上不利,我敢打包票,再難的事情,哥哥能做的都幫你一把!”

    江彬掏心掏肺地說道。

    他現在對秦邵是滿心地佩服和喜歡,秦邵是林桐帶過來的,林桐是他親戚,他早也已把秦邵看作自己人。

    “文宜哥哥,既然你稱呼我爲弟弟,我不妨也叫你哥哥,小弟……小弟確實有一難事,想跟哥哥商量。”

    秦邵坐直身體說道。

    這件事如果捅出來,必須找個突破口,有個緩衝的餘地,他想了幾天,還是覺得從江彬這裏找突破口更好些。

    今日江彬突然來臨不在秦邵的原先的計劃當中,但他知道他肯定會抽空過來,他故意讓林桐、王贇他們散播聚餐的消息。

    今晚江彬坐下後,他雖然讓人敬酒,但是並沒讓他喝太多,且也知道他酒量很大,那些酒對他根本沒什麼影響。

    至少他知道這會兒的江彬是清醒的,沒有一點醉意。

    “你說!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不能科考?你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了?”

    江彬羊裝不耐煩地問道。

    不過他確實有些等不及想知道秦邵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

    “文宜哥,我……我的身份現在不能參加會試,我擔心皇上知道了會有別的想法……”

    秦邵遲疑了下說道。

    “你什麼身份?先前不是已經參加了嗎?這會兒怎麼又不能參加了?”

    “先前……先前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然……自然不能,不瞞你說,先前皇上派人去安陸州找我的時候,我藉故姨母原因,其實是種推脫,我本想一開始就說的,就是擔心……擔心皇上多心,,引來禍端,有些害怕……”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我聽林桐說,說你是姨母養大,去安陸州找你父親,你父親不是那秦文斌嗎?堪稱陳世美,拋妻棄子,他好像不是也被流放了,你們現在基本算是脫離關係了,也不影響你參加科舉!”

    江彬似乎對秦邵的身份很熟悉,看來是確實對他進行過調查。

    至於說聽林桐說就是個託詞,總不能直接說我讓人調查過你。

    “秦文斌不是我父親,我父親另有其人!”

    “什麼?你父親另有其人?你找到新父親了?”

    江彬驚異地問道。

    “是不是你這個新父親身份特殊?不會是有罪責在身或者他的身份,你不該參加科舉,這都不是問題,你已經是小四元,這事我跟皇上說,幫你隱瞞,沒什麼問題。”

    江彬能想到的最壞情況。

    “不是他的身份太低,而是有些太高!”

    “太高?自明,你別繞圈子,你父親到底是誰?”

    江彬有些急躁了。

    “我父親是興王!”

    “你是興王的兒子?”

    “是的!我就是興王那個先前入譜的大世子!”

    “自明,你不是開玩笑吧?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江彬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秦邵,聽着他嘴裏說出事情的原委,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興王的兒子提前參加科考,還中了小四元,一直在皇上和他們身邊晃悠,他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如果是別人,江彬定然覺得此人居心撥測,直接找人將其抓起來。

    可是這是秦邵,他一直欣賞喜歡的人。

    他幫助他們那麼多次!

    他們希望他以後成爲皇上的肱股之臣,能幫助皇上掌握權利,坐穩那個位置。

    可是如今卻是這麼個情況……

    “文宜哥,我本無心違反祖制,只是陰差陽錯。我也沒什麼大志向,就想着偏安一隅做個小地主,老婆孩子熱炕頭就行!我看皇上還有您對我太大期望,一直想說,但找不到合適機會。如果我科舉進入朝堂,一旦被那些朝臣知道了,我擔心會連累您和皇上,所以,不得不說!”

    秦邵真誠地解釋道。

    “我今日說出來,就是想着哥哥能幫我到皇上面前說說情況,以免皇上誤會,你是瞭解兄弟的……”

    他確實擔心這事情萬一鬧大,不好收拾。

    “自明……自明,這事……這事……我沒想到是這個情況,你容我回去想想……想想……”

    江彬瞬間結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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