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如今竟然想要下江南。

    秦邵很是驚異。

    根據原先的歷史,平定了寧王之亂之後,朱厚照才藉機下江南。

    正是在下江南的過程中,朱厚照莫名其妙溺水引發肺炎,然後人病病歪歪的,漸漸就沒了。

    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那段歷史基本算是一片空白。

    按照秦邵的想法,朱厚照如果要爭取權利獲得諸王支持,還是儘量不要那麼急躁激進,慢慢地來,一步步來。

    作爲帝王,相比較內閣那幫人,朱厚照最大的優勢就是年輕。

    按照自然法則,他定然會先熬死楊廷和他們的。

    即使目前不能破局,慢慢來,趁空擋也可以,只是不能太過於急!

    狗急跳牆,那幫人利益受到直接損害,自然是要出黑手段的。

    “額……只是隨意說說,自明,我讓你今日前來,說實話,就是想讓你繼續幫我,只是沒想到興王叔身體如今那樣不好……”

    朱厚照語詞閃爍,似乎不想談那件事。

    “父王確實身體抱恙,需要我牀前盡孝,恐怕以後……不能在皇上面前盡職,不過皇上真需要人的話,臣可以幫忙推薦一人!”

    秦邵真誠地說道。

    “額,你打算爲我推薦一人?不知道是何人?人怎麼樣?”

    朱厚照似乎很感興趣。

    “不瞞皇上,這人也是臣偶然結識到的,他名字叫張璁,很是有才,先前的小報並非是臣一人的想法,他出力不少,他知道臣開店有些閒錢,就主動來臣這裏找支持。臣也是奔着賺錢的想法投資的,不想確實有用!他今年也要參加會試,如果皇上需要人,不妨可以考慮一二!”

    縱然有誇張的說法,比如將自己的原先做的事推到張璁身上,但秦邵是真心覺得張璁能力不錯,有心想將他引薦給朱厚照。

    “額,那不錯,是個人才,改天我見上一見!”

    朱厚照笑道。

    ……

    秦邵出來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江彬。

    “文宜哥!”

    秦邵急忙上前打招呼。

    “世子,你……哎!皇上最近事情繁多,你……你多體諒些,大家都是爲了皇上。”

    江彬一向說話快言快語,難得如此遲疑。

    “沒事,皇上對我很熱情,知道我不是故意隱瞞,並沒有怪罪我,只是我父王身體不好,我想回去多盡孝,且我夫人懷孕了,家裏確實需要人,這邊事情安排好,我準備起身去安陸州。”

    “文宜哥如果以後到安陸州辦差,可到我處,定然熱情招待。”

    秦邵笑道,臉上並未見到憂愁。

    “你真的不打算參加會試?畢竟是已經是小四元,我跟皇上再說說……”

    江彬臉上滿是遺憾。

    “文宜哥,不必了,想必你也調查過我,我的原本參加科考就只是考到舉人,做個鄉紳小地主足矣,如今更是成爲興王世子,有田地有俸祿,這日子已經足矣!科考並非我夢想!”

    “我有一友人張璁,你也見過,他有大才,先前很多想法點子其實出之於他,如果你真的想舉薦人才,不妨舉薦他就好,他今年會參加會試!我走之後,文宜哥哥如果有事無人商量,可找他商量一二。”

    秦邵想幫張璁,也只能幫到於此。

    “好!”

    ……

    “皇上!”

    江彬看着坐在龍椅上,臉色有些暗沉的朱厚照。

    “他走了?”

    半晌,朱厚照低聲問道。

    “走了!他這些時日一直在買一些京城特產,準備帶回安陸州,回去的東西應該都準備好了。皇上,自明聰明有才,我覺得他並沒有別的心思,皇上真的不打算用……”

    “他如果是普通人該多好!”

    “皇上,我讓人細查過,他確實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後來來上京也好像是來尋人!並沒有繼續科考的打算,臣倒不覺得他有什麼異心,目前我們確實需要人……”

    “文宜!楊廷和當初做我老師的時候也是謹小慎微,一心爲了朕,我還記得小時候在御花園玩落水,老師不會水,當時根本顧不得自己,直接下水救我,如果不是護衛來得及時,他恐怕也沒了命。”

    “我這麼多年如此信任他,不僅僅是因爲他是老師,還有救命之恩,他在我眼裏曾經是父輩,事親人!”

    “可是如今他大權在握,是個什麼樣子呢?養虎爲患!已經養大一虎,如今處處爲難於我,難道我還要再……”

    朱厚照臉色陰沉。

    “臣明白了!臣會派人監視興王世子回去,也會在安陸州安排人盯着,皇上儘管放心。”

    江彬應聲道。

    “也不必那樣興師動衆!他也許說的是實話,他並沒有別的心思,只需讓他好好先待在安陸州即可!我需要宗室相助,也要預防做大!他如果是宗室偏遠旁支我定然用他,只是他是興王叔的兒子,太近了。只是如今宗室科考剛剛開始,等到能助我之力,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皇上,襄王一系有個棗陽王朱右楒倒是個人才,臣聽人說他文采斐然,已經通過縣試和府試,成績名列榜首。他與藩王不是太近,還有能力,以後說不定能助力皇上。聽說他一直支持宗室科考,還主張削了宗室藩位俸祿。”

    江彬說了最近探得的消息。

    “額,那倒是不錯!等我一路南下去巡查各個藩地的時候,到時候見見他。”

    朱厚照聽了這消息,凝重的臉色有些微緩和。

    ……

    幾日的功夫,家裏東西已經收拾完畢。

    秦邵將房門的鑰匙給王圖送去。

    “世子,你怎麼親自過來了?讓王贇直接帶過來就好。”

    王圖這幾日也幫忙秦邵收拾東西,還買了不少東西要給興王帶回來。

    以前他們跟興王府祕密來往,如今乾脆直接攤開來做。

    “贇哥有差事忙,儘量避免讓過來,我走的時候也不要過來送了。”

    秦邵叮囑道。

    林桐、王贇早早就說要過來,被他拒絕了,如今朱厚照對他的態度很不明朗,他不想那兩人夾在中間不好做。

    “林桐不說了,贇哥和我跟你們的關係都知道,如果就此故意疏遠才讓人……世子,贇哥本就是五城兵馬司一差員,我並並不支持他進錦衣衛,如果回來剛好附和我意,大不了在傢什麼也不幹,家裏也養得起,沒必要爲了……”

    王圖很是不滿。

    “那我走那天,讓贇哥來送我一城也行,如今東西都收拾好了,沒必要再過來幫忙,我們是親戚,以後還跟先前來往就行!”

    秦邵想想也是,太過於刻意倒是容易讓人起疑。

    “世子!”

    “自明!”

    兩人正說話間,兩聲叫聲響起。

    王圖和秦邵擡頭看去,王贇和林桐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回來了。

    “你們……”

    秦邵有些驚異,這會兒並不是下職時間,最近朱厚照那邊很忙,這兩人怎麼抽空回來了?莫非又有什麼事?

    “自明,皇上讓我們來找你,去你家你不在,聽說你在這裏,我們直接就過來了!告訴你個好消息,皇上……皇上要重用你了!”

    林桐興奮地說道,臉上滿是欣喜。

    “什麼意思?”

    秦邵不明就裏。

    “皇上讓我們通知你,讓你參加會試!”

    王贇看着秦邵說道,臉上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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