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她想起了幾天前莫歷深突如其來的情緒低落,原來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事了。
她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也是在那一晚發生的,從前不管怎麼樣他都忍得住,那晚卻那樣的急切,是想用這種方式坐實他們的夫妻關係嗎。
她想起了第二天他帶她去墓地,說起了自己的身世,當時她是那樣的心疼他,現在想來,那也是他示弱博取同情的手段而已。
她還想起了這三天他們輾轉各地遊山玩水看星星,她覺得自己愛他愛進了骨血裏,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不可能把他從骨血裏抽出來。
他聽着她說自己是如何愛她,聽着她對着星星發誓不會離開他,是不是很得意,得意自己用陰謀和手段牢牢佔據了她的心。
宋歸辭一點也不想用小人之心和卑鄙無恥去揣測莫歷深,可回顧這些天莫歷深的種種行爲,又都實在夠不上光明磊落。
她的心疼的更厲害了,疼的她想哭,被一個人傷了心怎麼就能疼成這樣。
啪嗒!
一滴水落在了她的臉頰上,她停下了腳步,仰起了頭。
城市的夜空漆黑如墨,半顆星星也看不見,烏雲閉月,她的視線被濛濛細雨漸漸模糊。
哦,原來是下雨了。
這算什麼,屋漏偏逢連夜雨嗎?
糟糕透了。
昂貴的禮服被她當成坐墊,她就這樣坐在了馬路牙子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頭頂的雨越來越密集,打溼了她的頭髮,又淋溼了她的肩頭,連禮服也在雨中逐漸失去了光亮。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把傘籠罩在了她的頭頂,替她遮住了風雨。
又過了幾秒,撐傘的人在她面前蹲下,她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張陰柔俊美的臉。
是周梟。
宋歸辭眼神空空的和他對視。
他的眼底滿是心疼,一隻手撐着傘,一隻手伸向她:“如果安景看到你這樣,他會心疼死。”
周梟的話壓倒了宋歸辭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忍了許久的眼淚如決堤般洶涌。
宋歸辭眼淚流的洶涌,哭的卻無聲無息。
周梟半跪在她身前一動未動,同樣無聲無息的陪着她。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歸辭哭累了,她身心疲憊,冷的發抖。
周梟這纔沒有顧及她的意願,強行把她拉起來,宋歸辭像個提線木偶般跟着周梟上了車。
車內司機早就開了暖氣,冷熱交替,又讓宋歸辭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毛巾。”周梟對助理伸手。
助理立刻遞過來準備好的毛巾。
周梟接了毛巾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半秒都不敢耽誤,一踩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消失在雨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