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是這種人，可她現在必須逼着宋當歸選擇，要麼選宋家，要麼選K教授，要麼是親人，要麼是敵人，她不接受中間派，那是對她父兄親人的不敬。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宋歸辭不允許宋當歸當牆頭草。
“你好好考慮吧，明天要手術，手術之後你若留下，我就默認你選擇宋家，你可以不說關於K教授的任何信息，就當還他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可你要出賣宋家，我一樣會殺了你。”宋歸辭說完這些話就讓她下車了。
宋當歸下車的時候有些失魂落魄，宋歸辭的車子都看不見影了，她還站在原地發愣。
宋歸辭不說那些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內心的真正想法，原來她想去找養父，其實是想聽養父說一句飛機失事和他無關，那樣她就不用在養父和生父之間做選擇了。
現在宋歸辭戳破了她的美好幻想，只給了她兩個選擇，不允許她左右搖擺，宋當歸的內心糾結的像一團麻線。
從血緣上來說，她自然要跟宋家親，跟親生父母親。可從感情上來說，她和養父二十年的父女之情也不是假的。儘管養父把她培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但實際上她手上並沒有沾染過無辜人的性命，她去宋穹家放火也不是爲了燒死誰，只是爲了燒掉那棟房子，避免宋穹留下什麼不利的信息。
她雖然沒有上過學，可該學的東西養父一樣都沒有落下，除了拳腳功夫厲害，她還會彈鋼琴，會畫畫，會跳舞，所有豪門千金小姐會的東西，她基本上都會。
在她的記憶裏養父和她不算親近，一年也見不了幾次，視頻的時候多一些，隔着視頻他反而會關心她。她記得有一年生了一場大病，反反覆覆發燒，人都燒的渾渾噩噩的，是養父衣不解帶的守着她，她那時候就在想父親嘴上嚴厲，其實心裏很在乎她。
一如梁羅雲給她的母愛，一如星星對她的親近，現在都成了宋當歸的羈絆，這是一個從小就缺愛的人的致命缺點，任何人給她一點愛，都會禁錮住她。
宋當歸在這裏站了多久，莫歷深就在頂樓的天台上看了她多久，他指尖夾着一根菸，菸頭忽明忽暗，就像他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恆星忍不住問：“先生，您說太太跟宋二小姐說了什麼？我看她失魂落魄的。”
“她想離開總要跟歸辭說一聲，歸辭應該是給了她兩個選擇。”莫歷深的聲音因爲抽菸變的更沙啞，人也有些沒精神，顯然還沒有從剛纔的打擊中緩過來。
“哪兩個選擇？”恆星好奇的很。
莫歷深道：“留下就是親人，走了就是敵人。”
恆星琢磨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太太這是逼她在宋家和K教授之間選擇呢。”
莫歷深嗯了聲。
他們和K教授之間早就是你死我活的關係了，宋當歸夾在中間搖擺，只會拖他們的後腿，不如逼她一把。
“宋二小姐應該不會那麼傻的選K教授吧，您利用她逼K教授曝出了她和小少爺的關係，她還能相信K教授嗎？”恆星分析着。
事情發展到現在都在莫歷深的計劃之中，他和宋歸辭的關係在K教授看來已經不可能再修復，下一步他必然會再拋出一顆棋子，他就是要一點點吞噬K教授的棋子，等他無人可用了，自己就得跳出來。
這些計劃他不能告訴宋歸辭，只能寄希望於她能窺探一二，哪怕只有一二，有她暗中配合，計劃就更能順利進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