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車按照宋歸辭的要求，從耀華門口饒了一趟，路過耀華的時候刻意放慢了車速，宋歸辭小聲對懷裏的骨灰盒說。
“爸，我不會讓任何人糟蹋您的心血，您放心走吧。”
車裏坐着宋家的女人們，每個人手裏都抱着一個骨灰盒，眼眶泛紅的看着矗立在窗外的高樓。
黑壓壓的車隊慢慢從眼前駛過，立在落地窗前的宋安面無表情，直到最後一輛車子消失在視線裏，他才掏出手機，打出去一個電話。
“宋家今天出葬。”
“除了宋易，其他人立的都是衣冠冢。”
“也……包括你。”
沒人知道他打給誰的，電話掛斷後，手機程序便會自動啓動，刪除這條通話記錄。
宋家在郊外的寶山墓園有一處家族墓羣，車隊到了門口就停下了，宋歸辭抱着骨灰盒打頭下車，莫歷深在她頭頂撐了一把黑傘。
她抱的是父親宋易的骨灰盒，宋當歸抱的是哥哥宋安景的。隨後二夫人三夫人各自抱着自己丈夫的衣冠盒，宋引善抱着父親的。宋引心，宋引玉，宋引若抱着各自哥哥的。
保鏢爲她們撐着傘，一家人由宋歸辭打頭，整整齊齊的走進墓園。
身後跟着送葬的親戚朋友，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哭泣，卻有風聲吹動傘面，發出悲切的聲響。
下葬儀式並不複雜，莫歷深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墓穴都是按照長幼排列，宋歸辭她們將骨灰盒放進了各自的墓穴裏。
梁羅雲等人開始小聲啜泣，聲音很小，似怕驚擾了先人。
最後，一座座嶄新的墓碑填滿了這片墓園，那墓碑上彰顯着死者年齡的年月份，令每個人唏噓。
太年輕了，宋家最小的男人，今年才二十四歲。
人生似乎纔剛剛開始就結束了。
明天和意外，真的不知道誰會先來。
每個人都應該珍惜當下。
葬禮的最後一個環節是親友鮮花，每個人手裏都拿着一束白色的雛菊，有序的走上前，在每座墓碑前放下一朵。
八座墓碑。
宋家兩代人，集體折損。
試問誰不爲之惋惜，這是宋家的損失，更是很多學術界的損失，從此以後，再不會有署名宋家人的專利問世了。
獻上雛菊後，葬禮就算結束了，大家跟宋歸辭告別後一一離開。
周梟留了下來，他有話想跟宋歸辭單獨說。
宋歸辭點點頭，兩人走開了一段距離。
“歸辭，你要振作起來。”周梟說道。
宋歸辭：“嗯。”
周梟知道她不想說話，也沒心情說話，就開門見山的問道：“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還沒想好。”宋歸辭說了謊。
之後的打算，她和莫歷深早已經計劃好了，且已經在實施當中了。
“那你想聽聽我的想法嗎？”周梟問道。
宋歸辭不解：“你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