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點點頭，轉身就去了竈房。
雞蛋粥煮得不多，打了個雞蛋進去，雞蛋早就零零碎碎吃不了實感了。
但青嬸就覺得這味道好得不得了。
她帶來的芋頭，也就着粥，一起分食了。
好歹喫完了早飯，青嬸才終於進入正題，趁着兩個年輕的小一輩離開，她才找到機會跟林茹說話。
“茹姐，你那繡品的圖案到底是怎麼弄的？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賣十五文錢。”
林茹睨了她一眼。
她倒是開門見山，沒再彎彎繞繞。
不過，她倒是沒有急着答應下來，只是慢悠悠的把這位青妹看着。
青嬸見林茹似乎不爲所動，也不着急。
她來時也想到了，這可是喫飯的手藝，誰能憑你一碗芋頭就打發了。
更何況，她還吃了她家一碗雞蛋粥。
這劃不划得來，還另說呢。
於是便道：“茹姐，我也沒想怎麼着，就是想你平日刺繡的時候，我能來一旁看着，像村裏的徐夫子一樣，他收束脩，我也給你交一文錢，一天一文，怎麼樣？”
她這個條件開得算不錯了。
對於村裏人來說，一文錢有時候能買三個包子。
有的人家一文錢都捨不得拿出來。
但青嬸覺得，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手藝這種東西，前頭學會了，後頭靠自己就行了。
也不是長久都要學的。
來之前也想過許多，這種手藝，要是林茹不肯教，她也不能把人家怎麼着。
若是林茹不肯，以後遲早遭村裏人憤恨，到時候肯定有別人要來破壞她的行當。
那時候大家都賺不成這錢。
青嬸想了很多，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誰知林茹想了想，之後便說：“不用了，你想來便來吧，一文錢倒不用交了，左右也不是難學的手藝，刺繡大家都會，只是這圖案如何繡得精妙，就要看各自的功力了。”
林茹這一出，倒讓青嬸看不懂了。
她愣道：“茹姐，真不收錢？這可是賺錢的門路啊，我平白送上門的。”
林茹被她的樣子逗笑了，說：“不用，這只是開始，要不了多久，鎮上見這東西賣得好，繡工好的繡娘，都開始琢磨了，我這要是收錢，算什麼事兒。”
青嬸沒想到林茹心胸這般開闊，以前是她看人狹隘了。
兩人以前都是繡娘，關於繡東西這活，還有不少的話能說，比如怎麼落腳，怎麼收線，哪一處怎麼繡，會有什麼樣的效果。
本來這些話，青嬸就算心裏知道，也絕不會同別人說的。
但今天一聊之下，才發現跟茹姐有了許多相同的看法。
特別是一些以前覺得十分難繡的地方，在林茹的解答下，好像都豁然開朗起來。
這一聊，就日上中天了。
青嬸還有些念念不捨，她站起來，正準備走，又看着方纔在院子裏陪着寧丫頭又是洗碗又是收拾的沈沉瀾，忍不住誇了兩句：“茹姐你這女婿也是不得了，竟還幫着寧丫頭幹那些活。”
不是她說，現在哪個男人會做那些女人才會幹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