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竹林環繞,左邊打了個竹棚,下面放着一張石桌,右邊空地裏用籬笆圍着,養了幾隻雞。
中間一間泥土屋,木門正敞開着,裏頭好似有人在說話。
沈沉瀾向前走了幾步,距離門口還有幾米就停了下來,然後朗聲打了個招呼。
“徐夫子,晚輩沈沉瀾今日特來拜訪。”
屋裏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隨後從木門裏走出一個婦人,原本臉色是沉着的,見了來人手上提着禮物,才忙揚起了笑臉。
“來便來了,怎麼還帶禮物?”
說是這樣說,可順手就把他手上的糖和肉脯接了過去。
之後才朝屋裏喊:“老徐,你學生來看你了。”
說完,婦人又回頭看了沈沉瀾一眼,有些詫異。
這個學生她還沒見過。
老徐什麼時候教過這樣的學生,眉目這樣扎眼,她不可能沒見過。
不過算了,知道帶禮物上來的就是好學生。
這時,徐夫子才慢悠悠揹着手從屋裏走了出來,見到是沈沉瀾時,整個人都頓住了,不過很快恢復過來。
他瞥了妻子一眼,見她已經把禮拿了,也不好意思對着沈沉瀾冷臉,便說。
“你這次過來是有什麼事?”
徐夫子在兩村之間,有一間學堂,村裏有需要啓蒙的孩子,都會送到他這裏來。
他的學問也不過只是剛考過了秀才,還是墊底的,之後又向上考了幾次,都沒有什麼動靜,最後才死心回來村裏教書。
沈沉瀾見徐夫子開門見山,便把自己背過來的詩冊和整理的教材重點,放到了院子裏的一張石桌上。
他整理的教材重點和寫的文章,大多都是圍繞策論,簡單來說就是寫論文,不過相關的話題,大多是關於民生。
他看過以往的考題,有時候會考農耕種植,圍繞提高糧食產量,鼓勵百姓耕種之類的話題。
也有時候會考村民鬥毆糾紛,這種就涉及到律法斷案的問題。
總之,他整理了一下,無非就圍繞幾大方面,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等等。
論點論據就從這幾大方面再次展開細分。
他這次過來,只是確認自己大方向有沒有錯,以及希望在作詩方面,得到一些指點。
畢竟作爲一個現代人活了那麼久,大白話說多了,作起詩來,總是少了點靈氣。
徐夫子聽了他的話,也不含糊,直接讓他在石桌旁坐下來,然後便開始翻看他帶過來的文章。
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便如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某些在腦子裏積鬱許久,卻始終得不到解答的難題,好像一下子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他謹慎卻又快速的粗略掃了幾眼剩下的文章,然後轉身朝裏頭的妻子喊:“孩子他娘,幫我泡一壺茶出來,今天要跟學生好好聊聊。”
沈沉瀾聽見這話愣了愣。
不多時,師孃就從裏頭捧了一隻大茶壺和兩個茶杯出來,見石桌上都放着紙,又轉身搬了張矮茶几,放在一旁,之後才轉身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