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時,沈沉瀾就起來淺淺漱了個口,簡單吃了點東西。

    之後醞釀了一會兒,就掛起了他申請“移席”的牌子。

    這時,就有考官過來將他的卷子先收上去,等他上完廁所回來,領取答卷後,再繼續作答。

    實際上考場內,也有人會準備淨壺來解決一時三急,畢竟考生只有一次離席機會,若是不小心用掉了,後面又突發狀況,那還能臨時救急一下。

    只是沈沉瀾心理上有障礙,做不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上廁所。

    於是等他如廁回來重新坐下之後,沈沉瀾便把昨日整理好的思路再整理了一遍,查漏補缺,把一些昨日沒想到的地方都加了上去。

    之後便開始動筆撰寫文章了。

    他一連寫到了中午,中途只喝了一口水,趁着文思泉涌,便把文章給寫好了。

    接下來,他把文章通篇檢查過一遍之後,又準備了新的紙,準備將先前的文章,再重新謄抄一遍。

    與此同時,昌平州知府杜弘博坐在高位上,看了旁邊的監考官一眼,道:“方纔這桌上不是放着一份答卷,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旁邊的考官拱手作揖,道:“回大人,那學生中途申請移席,回來後就領走答卷回去繼續作答了,大人可是有何吩咐?”

    “倒也沒有。”杜弘博道,“只是覺得那文章思路清奇,本官覺得挺有意思,想多瞧兩眼罷了,既然已拿回去了,那便罷了。”

    “是。”考官低頭應下。

    轉身之後又不免多想起來,什麼樣的考卷,竟能令杜大人也覺得這般耳目一新,難不成那捲子真答得十分出彩?

    這麼一想,倒弄得他也很想看了。

    類似這樣賑災的考題,往年並不少見,卻大都很難答出一個令多方都滿意的答案。

    這災害勞民傷財,根本無法做到盡善盡美。

    往年答卷上,也有不少空談者,漂亮話寫得滿滿當當,可等這些舉措一實施,才知道舉步維艱。

    這麼想着,考官大人就不知不覺踱步到了這位考生面前。

    他揹着手,目光落在此考生的卷子上。

    因方向相反,文章的內容他倒是沒看到,但是那一手好字是瞧了個真真切切。

    沈沉瀾正認真寫着,忽然便發覺前面籠罩出了一團陰影,他慢慢擡起頭來。

    那名嚴肅的考官睨了他一眼,便揹着手離開了。

    以前在現代時,就有不少監考老師喜歡看學生的答題情況。

    看來這是自古以來就養成的習慣。

    沈沉瀾不作他想,低頭把剩下的部分謄抄下來。

    如此,瞧着時間大約接近黃昏的時候,他就已經謄抄完畢,把紙放在一旁晾乾。

    接下來的時間,他就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一下,等着交卷。

    這時,他已經看見有些人忍不住提前交卷了,這是允許的。

    但沈沉瀾覺得也不急在這一時,古代的筆墨太過溼潤,幹得慢一些,他得等紙上的字都乾透了,再交卷。

    免得到時候蹭到別人的卷子上,或者別人的蹭到自己的,那就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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