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說,直接是告訴劉氏,她知道荷花已經嫁人了,卻自己一個人跑回來了。
只不過說得委婉,給你留足了面子。
再且,她明面上說要送人衣服,實則是展現了自己在家中的地位。
如今這個家裏,執掌中饋這事兒,是她說了算。
你劉氏就算想打什麼歪心思,也得問過她同不同意纔行。
如今送你些舊衣服,你就識相些,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劉氏擡頭看着姜寧的臉,那雙溫和卻又不容抗拒的眼神盯着她,讓她只能把話重新嚥了回去。
半晌,她才說:“好啊,多謝寧丫頭了,你那些舊衣服,說不定比我們新的還好很多了,你們用的料子貴,衣裳還不容易壞。”
“不客氣,明日收拾好,午時之後,讓荷花過來家裏取就行了。”姜寧道。
“哎,好。”劉氏應下。
等人一走,劉氏才捏了一把汗。
以前她站在沈秀才面前,和他說納妾的事情,寧丫頭是一句話也不敢插嘴。
方纔她只是看了沈秀才一眼,只稍稍有那麼點意思呢。
寧丫頭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那沈秀才也是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她以前還覺得沈書郎考上秀才後,在家中就不用被姜家的壓着了。
沒想到,這才幾個月,寧丫頭不僅一點都不收斂,還越發騎在沈秀才頭上了。
不過,按照寧丫頭如今那氣質,那身量,勾勾手指,鐵定就有不少男人送上門。
罷了。
……
送完了點心,姜寧和沈沉瀾並排着一路走回家。
沈沉瀾看了一眼姜寧,道:“方纔是誰喫那麼大飛醋啊,還要送人舊衣服。”
姜寧抿了抿嘴脣,道:“相公要是真想納妾,我也不會阻止,到時候這個家,有她沒我罷了。”
沈沉瀾憋着偷偷笑了幾聲,追問道:“娘子這是醋了?”
姜寧現在做了老闆,對於一些事情有了一些大局觀,看待事情也更加清晰了。
最主要是,賺了錢,有了底氣。
就算不依靠男人,她也能靠自己養活自己,還有一家人。
以前要是沈沉瀾問她這個問題,她應該是不敢承認。
但現在,她儼然化身一個小金主,一邊牽着相公往家裏趕,一邊大方說:“嗯,醋了,到時候若是相公真有了別人,我就和你和離。”
這下子到沈沉瀾急了,他捏了捏她的手掌心,說:“不許提那兩個字,你最好趁早死了這條心,無論如何,這輩子我是永遠都不會放你走。”
姜寧也起了逗沈沉瀾的心思,她微嘆一口氣,拿出幾分演技,說:“誰知道呢,以後相公飛黃騰達,而我只是低賤的商人,不夠書香人家姑娘那般知書達理,手裏就只有幾個臭錢,到時候相公另尋他愛,也未可知……唔……”
沈沉瀾聽着她小嘴叭叭叭,越說越離譜了,忙不迭伸手捂住了,說:“那我就偏不愛那些知書達理的,我就愛喫軟飯,誰手裏有錢,我跟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