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瀾去參加茶會,無須穿書院的校服,故而林茹給他做的那些壓箱底的新衣服,這纔派上用場了。

    平日裏開鋪子,沈沉瀾只愛穿舊衣服,幹活穿,髒了不心疼。

    今日沈沉瀾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長衫,袖子和領邊都花了心思,繡了一些小圖案上去,看起來精巧又細緻。

    再加上,沈沉瀾那迷惑般的臉龐,衣裳雖然是素色了些,但平添一份高雅自在,舉手投足之間,頗有一股風流倜儻的氣質。

    這等溫潤如玉、蘭枝玉樹之人,惹得杜府上下,丫鬟頻頻側目。

    而與沈沉瀾同行的趙乾,見此情景,更是臉黑得如同鍋底一般。

    “矯揉做作之人,空有一副皮囊有什麼用!”他忍不住低聲罵道。

    這話只有沈沉瀾聽得到。

    沈沉瀾自然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

    他臉上保持着溫和的笑意,對着路過的人點頭致意,一邊同樣細聲說:“可惜,師兄連皮囊都沒有。”

    趙乾咬牙切齒。

    偏偏今日出門前,他爹特意囑咐過他,讓他不要任性行事。

    就算再怎麼看那沈沉瀾不順眼,也不能在別人的地方起衝突。

    這可是顏良庭要保住的人。

    再說,在杜大人的地方搞事情,不僅會惹杜大人不快。

    若被欽差大人看見,還會觸怒薛大人。

    而趙乾和沈沉瀾同爲濂溪書院派出的代表,自然是哪哪都要一起,避都避不開,看見就煩。

    兩人進門遞了拜帖,就由丫鬟帶着他們進入正廳,正廳上已經鋪好了榻子,兩邊各擺着十多張小桌,有不少座位已經坐上了人。

    丫鬟把他們帶到他們入座的位置,道:“兩位請稍歇片刻,茶會馬上就開始了。”

    濂溪書院代表派出的兩個人只有一個秀才名號,無任何官位,自然只能坐在比較靠後,若是欽差大人想不起,估計他們坐到茶會結束,都相安無事。

    沒過一會兒,正廳裏的氣氛漸漸安靜下來,杜弘博親自領着人從外邊進來,恭敬謙卑地說:“大人,茶會已經準備好了,今日下官准備了一壺陳年桃花釀,大人一定要賞面,一邊賞畫作詩,一邊品酒,何不快哉!”

    薛成仁點點頭,臉上倒是顯出幾分愉悅,道:“收藏美酒這種事,還是你最在行。”

    兩位大人入座,薛成仁一擺手,說了一番場面話後,這茶會就開始了。

    席間有不少州府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帶着茶、酒上前拜見,薛成仁官做得這麼大,應付這些,自然遊刃有餘。

    沈沉瀾安靜的坐着品茶,中間出去上了一趟茅廁,一回來,就見正廳安靜下來了。

    問趙乾,自然是不會回答你的。

    他選擇安靜如雞。

    可好巧不巧,旁邊趙乾非得上前顯擺,他從座位上起身,拱手對首座的薛成仁道:“大人,今日既是茶會,必然少不了吟詩作對,剛好,今日我們濂溪書院的案首也來了,不如請我這位師弟,給各位作詩一首,給大家助興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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