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晚了一些來,但他跟沈沉瀾是同一批的進士,新科狀元都來赴任了,其他的鑰匙晚到就更被看不起了。
於是他跟沈沉瀾同一天到吏部領了任職文書,當天就到了禮部去登記入職了。
沈沉瀾也是同樣,翰林院之首談新霽談大人親自召見了他,問了他幾句學問,之後就旁敲側擊了一下他師從何處。
得到印證是拜在顏良庭門下後,似乎還微嘆了幾分,之後就擺擺手,將人打發走了。
沈沉瀾作爲編修,日常工作就是整理書籍,對於一些需要修編的書整理成冊。
但顯然,他這個部門也沒那麼忙。
他從吏部領了文書後,又折返回翰林院,已經比往常當值的時候要晚一些了。
可這個時候他進去,就只看到一些灑掃的奴才,正在掃着地上的落葉,以及整理花圃。
那些奴才和婢女看見他,還微微喫驚了一下。
沈沉瀾從他們臉上的神色可以看出,自己好像來得太早了。
之後他們得知了沈沉瀾是來上任的大人後,連忙有人出來領着沈沉瀾去了編修所在的屋子,之後又爲他上了一壺茶。
在沈沉瀾的注目下,這些灑掃的奴才幹活都幹得比方纔剛看見還在打哈欠的時候要認真得多。
等着也是物料,沈沉瀾的位置旁邊,大約有十排左右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書,而他旁邊的兩張桌子上,也端端正正擺着筆墨紙硯,上面還有幾本沒看完的書,正一本壘着一本堆放着。
他看得入迷,估摸着下邊的人都給他換了一趟茶水,眼看着時間也快到午時了,外邊纔有人姍姍來遲。
來人一進屋看見有人坐在位置上還怔了怔。
沈沉瀾這纔有所察覺般放下書,站起來,對着來人拱手道:“拜見大人,晚輩是今日前來赴任的編修,姓沈,名沉瀾。”
那人略微停頓片刻,將他上下看了幾眼,道:“你就是今年的新科狀元?”
沈沉瀾剛要開口,緊隨這位大人進屋的後邊還傳來一人的聲音,“新科狀元來了?哎,我瞧瞧!”
那人一下子擠進了屋,對着沈沉瀾又是一頓打量。
之後道:“好啊,都說今年的新科狀元容貌不凡,舉手投足之間盡是風雅,京城的姑娘們都被迷得神魂顛倒,當初我聽着就覺得很假,如今百聞不如一見,新科狀元果真貌若潘安,怪不得聖上說,如若不是才華橫溢,封你爲探花郎就很合適!”
說完,這人還扭頭一看旁邊的同僚:“是不是啊,趙大人?”
那位面容稍稍嚴肅的趙大人沒空搭理他,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然後才說,“書沒見你編得多好,八卦倒是收集了一籮筐,虧你當初還是金榜題名進的翰林院,如今在這位置蹲了幾年,還是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