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領隊從北往南的鏢局兄弟,也算是一路看着領隊把那兩包袱看得比什麼都嚴實。
此時見他帶着東西離開,纔開口道:“老大,左右不過是些不值錢的東西,這一路看您盡心盡力護着,我瞧那鏢銀也沒給多少呀,何必這麼上心。”
領隊看了那個說話的人一眼,說:“你懂什麼,當官的有求於你,就樂着偷笑了,以後咱兄弟走南闖北的,也能有個當官的可以說上話,要不是緊要的事,那沈大人要能幫的肯定幫咱了,如今不過是順路的事,也沒什麼幫不得。咱不幫,自然有別的人幫,肥水不流外人田懂不懂?”
底下的人沒有領隊那長遠的目光,沒再說了。
領隊便撣了撣衣裳,翻身上馬,趕緊往濂溪書院去了。
天黑之前,總算是爬到了濂溪書院。
領隊找守門的山長傳了個話後,就有一老先生出來。
領隊的恭敬道:“想必您就是鄒先生吧?”
鄒從儒揹着手,略微頷首。
領隊的才說:“在下是從京城來的商隊,剛好到了昌平州,京中的沈大人託我給您帶了些東西,裏邊來由東西的單子,您看看,若沒有少的,那在下就下山了。”
京中的沈大人?
鄒從儒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
他那徒弟幾個月前倒還給他寫過信,說了他在京中謀了什麼差事。
鄒從儒總歸是個教書的,當官的事幫不上忙,故而就只回了一封信,讓他踏踏實實的,別整日毛毛躁躁就完了。
肅穆的面容裏忍不住帶出了點笑意。
沒想到這小子到了京裏還惦記他,比他那不成器的弟子好多了。
鄒從儒打開包袱,拿出裏邊的信看了看,確認字跡沒錯,東西沒少後,才謝過那位鏢局兄弟。
道:“東西沒少,多謝這位兄臺千里迢迢把東西送來。”
說着,從袖子裏拿出半粒碎銀,賞給人家。
做鏢局生意的,走南闖北,這點錢他還看不上,故而婉拒了,說:“送東西的銀子沈大人已經給過了,先生不必客氣。既然東西沒少,那在下就告辭了。”
說罷,一拱手,轉身下了山。
鄒從儒揹着小包袱回到屋舍,點起了燈,又認真看了一遍那封信。
沈沉瀾的字跡無論何時看,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鄒從儒心情大好,又仔細往下翻,將疊在下面的幾本書拿出來。
《院試策》就放在第一位,他拿起一看,就知道這又是一本關於科考的書。
這些書在民間已經氾濫了,院試太過基礎,送給他其實沒什麼用。
可等他翻開,看到了序,才否定了這個想法。
接着他又快速翻了翻後記。
好傢伙,不僅有顏良庭親自提筆作序,更有當今聖上題字。
不僅如此,還有翰林院各位大儒作文章。
這本書作爲一本院試參考事,未免太過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