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官的能忍,作爲百姓可忍不了。
姜寧最近帶着葉青出去採買,也聽了不少。
回到家裏,在晚膳時,就將此事跟沈沉瀾提了一句。
“百姓們咽不下這口氣,畢竟那名死去的小將,不知道是誰家的兒郎,到如今,也不知道姓甚名誰。”姜寧嘆息道。
最近姜石會經常跟林茹一起去徐家竄門,恰好也剛聽了此事。
林茹也說:“是呀,若被人家爹孃聽到自家兒子被歹人殺害了,那是扛着鋤頭,也要去討回公道。”
姜石看了沈沉瀾一眼,問:“沉瀾,這仗,朝廷是願打還是不願打?”
這打仗苦,他雖痛惜那名好兒郎的性命,可也沒那麼拎不清。
以前還在花田村時,他就聽老一輩的說過,大順也打過仗,那時還有官兵到村裏把青壯年都給徵走了。
這些年輕人一去不回頭,到家裏人老死,都沒能回家團聚。
那時村裏不少老人,沒有青壯年,這田裏的活根本幹不完,每年種出來的糧食也少,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苦日子。
如今才平穩了幾十年,好不容易休養生息下來,若要打仗,恐怕又要元氣大傷了。
沈沉瀾夾菜的筷子一頓,說:“現在還沒有定論,就看皇上如何定奪了。”
姜石嘆了一口氣,道:“這仗打起來,不知道又會有多少難民了。”
林茹知道老伴是想起了以前的苦日子了,道:“唉,也是,若真打了,可能就不止失去一名將士,以後說不定還會有更多人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沈沉瀾沉默片刻,不願家裏人繼續沉浸在這樣的氣氛裏,就岔開話題道:“爹孃,之前我已經與寧寧說了,等過些時候,我們就離開京城,到地方去。”
“早就想好了,如今這匈奴的事一出,就更加堅定我去地方了。”沈沉瀾道,“到了地方後,爹孃也不用這麼拘謹,京城規矩是多一些。”
姜石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道:“也無需顧着我們,我和你娘挺好的,現在跟徐夫子家住得近,我們還能過去走走。”
林茹便道:“那什麼時候走啊?”
沈沉瀾沉吟片刻,道:“還說不準,不過如今出了匈奴這事,我覺得這件事須得提前,再過兩三個月,我就向上面提出。”
姜石點點頭,道:“那成,你做主,你去哪裏,我們都跟着便是了。”
林茹也說:“是呀,我如今這副老骨頭,也還走得動。以前沒想到還能出村裏,現在這大順天下,我都走了好多地方了,也見到了許多不同的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旁邊姜念絮聽見大人們說的話,仰起小腦袋,道:“爹爹!我們要去哪裏?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嗎?”
沈沉瀾伸手摸了摸她腦袋,道:“還不知道,到時候知道了,再告訴你。”
姜念絮若有所思,道:“那我以後去了很遠的地方,還能見到魚魚哥哥跟噗噗弟弟嗎?”
沈沉瀾想了想,說:“可能見不到,不過你們可以寫信。但這件事先不要跟哥哥弟弟們說,好麼?”
姜念絮不懂:“爲什麼呀?”
“因爲這是爹爹的祕密,圓圓要幫爹爹保守祕密纔行,等真的要走了,才告訴他們,好嗎?”沈沉瀾說,“不過,你可以先跟他們好好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