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瀾輕咳一聲,其實大多數是以前上地理課的時候知道的,東北地區,黑土肥沃,是衆所周知的事。
因爲天氣寒冷,害蟲也少,對於種糧食來說,那是世間少有的風水寶地。
他轉而道:“既然如此,施大人就是與我相同陣營的人,以後要一起建設綏州,須得同心同力纔行。”
施文遠愣了愣,恭敬道:“是。”
原來這幾日他和師爺之間的種種,都被沈大人看在眼裏。
只不過是看破不說破,如今爲官府湊了這麼大一筆錢,纔開始和他說這些。
沈沉瀾似乎看出了他所想,道:“之所以和施大人說這些,只是因爲本官不想在行事過程中,遇到種種阻撓,大家都在盡心盡力做事,若內部自我消耗,那就變成事倍功半了,施大人可知曉?”
“是。”施文遠應了一聲。
沈大人的意思他懂。
如今他特地把自己找來說這話,就是想自己支持他的決定。
施文遠敢保證,若自己稍後在沈大人所說的“會議”中,說幾句違背沈大人意願的話,說不定沈大人以後就不會再帶他參與後續的公務了。
“還有,”沈沉瀾想起什麼,道,“那位師爺,若是改不了,綏州還有許多人能頂替他的位置。”
施文遠一怔,爲師爺開脫道:“沈大人,其實師爺爲人不差,只是對沈大人有些誤會,待下官勸勸他,假以時日,定會有所改變。”
沈沉瀾也不至於拿一個師爺來開刀,擺擺手道:“嗯,若他阻礙到本官了,本來自會處理他。”
從屋內出來,施文遠才大大鬆了口氣。
這沈沉瀾雖然看着年紀小,但渾身的氣派卻一點兒也不像。
而且從言談之中,還能聽出其當機立斷、雷厲風行的作風。
不像以前到綏州的知府,到了大半年了,還一點動作也無。
會議中,沈沉瀾向底下的人傳達了一些指令,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推廣肥田法子,其次就是到地方五縣考察,確定具體的修路選段,以及各地發展的方向,最後就是召集工匠建設溫室種植大棚的事宜。
沈沉瀾到了綏州才知道,早幾年前大順向地方推廣的肥田法子,竟然在綏州一點消息也無。
沈沉瀾提起這個,施文遠怔楞了一下,之後回道:“好像在前些年確實是有過這麼回事,但當時正好有新舊知府更替,而且綏州似乎並不適合京中傳達的肥田之法。”
聞言,沈沉瀾想了想,之後說:“嗯,綏州土地肥沃,之前那種改善酸性土壤的法子,的確在綏州不太管用,但也不是沒有改善的空間。”
底下的幾位官員聽得一臉懵。
酸性土壤是什麼?
但聽着沈大人好像很懂的樣子,故而都沒有出聲。
沈沉瀾接着道:“肥田法子上底肥、穗肥、粒肥的施法也可以跟着效仿,底肥可以使根莖粗壯,穗肥可以使稻子結穗的時候更加豐滿,粒肥則是使稻子的顆粒更加飽滿一些,這些都有講究。田稅官,此事由你跟進,現在四月,正好綏州的水稻已經開始播種了,等我從地方回來,需要聽你的回稟。”
被點到名的田稅官愣了愣,然後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