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二郎有些被他的氣勢嚇住了。
但他仍是直面回去,道:“有何不可?”
王老爺哼笑一聲說:“與我和離,她還能去哪?和離的女子,以後要如何過活,你有想過麼,你這般擅作主張,你姐未必會念你的好,你走吧,你姐不會出來的,就算見了你,你姐也不會跟你回去。”
鄭家二郎握了握拳頭:“少說廢話!籤!”
王老爺覺得有些好笑,他輕描淡寫般說:“你姐離了我,還能怎麼活,你這是要逼她去死路!到時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鄭家女從屋裏趕出來,正好聽見這後頭的一段話。
她以爲,孩子沒了之後,哀大莫過於心死。
她的心不會再有任何波瀾了。
但聽到那個她曾經以爲可以共度餘生的那個人,口中說出這樣的話。
她便不再對他寄予厚望。
她強撐着身子走到二人面前,整個人已經羸弱的站不穩。
鄭家二郎連忙上去將她扶穩了。
鄭家女這才擡頭看了看王老爺,語氣淺淡,道:“和離書,簽了吧?”
王老爺原本來鎮定自若的面孔,在聽到這句話後,頓時分崩離析,他甚至是有些暴跳如雷般,大聲道:“你不要玩火自焚!”
相比於他的震怒,鄭家女只有無限的悲涼,“王大哥,我沒有玩火,如今我變成這樣,你不是也一步步都看着麼?”
好像見到了十幾年前,那個青春年少的模樣。
可如今,再難在她面前,找到這樣的痕跡。
姜寧適時在一旁遞上筆墨。
王老爺仍是嘴硬,道:“你若現在肯跪下來求我,我就既往不咎,你夫人的位置,沒人撼動得了。”
鄭家女覺得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她道:“這宅子裏的夫人,可不止我一位,你就讓那位好好坐穩了吧。”
這話不留一絲餘地,連王老爺親手搭好的臺階都推翻了。
王老爺在衆目睽睽之下,哪能再忍下去。
遂從姜寧手上抓過了筆,潦草的在和離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之後,便一揮袖子,準備進屋。
“哎等一下。”姜寧讓人把王老爺給按了回來,又從袖子裏掏出一包硃砂,道,“再加印一個指印,否則不作效。”
王老爺:“……”
等做好了這一切,姜寧心滿意四的收好了和離書,又收好了硃砂,對鄭家二郎欣然一笑,道:“好了,辦成了。”
之後,她命人遣散了戲班子,親自扶着鄭家女下臺階,道:“天快黑了,我們先找家客棧住下吧。”
鄭家二郎看向姐姐,道:“姐,你在王家還有沒有什麼沒帶的?如今你已與那畜生和離,之後便與我一同回家吧?”
鄭家女搖了搖頭:“沒走出這扇大門前,我以爲我會有很多牽掛,可當走出這扇門了,我才發現沒什麼可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