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象,這裏是在綏州。
大順天下之大,風土人情各不相同,出了京城外十幾里路,都與京城相差甚遠,更遑論這綏州。
可如今這樓閣,倒是有幾分意思。
不僅秦先生這般覺得,隨同一起前來的先生們也這般想。
“多謝沈大人高看,費心安排這住所了。”有人道。
姜承澤笑道:“大人愛才,這庭院有好幾處景色,都是大人親自命人佈置,先生們現在可以隨意挑選自己的院落了。”
他說話體貼,態度又周到,諸位先生們便也漸漸對他放下了防備。
“來之前還覺得,還了顏先生恩情,到這綏州待個一兩載,便得了,如今看見這地方,倒不願走了。”
“話別說得太滿,只有院子好又有何用。”
“這綏州冰天雪地的,現在這月份,還覺得涼颼颼的,怕是待不久。”
“若不是看在顏先生的面子上,誰會千里迢迢來到這裏。”
“既然來了,就別說那些糟心話,都安安分分待夠了時間走便是。”
秦先生回頭掃了衆人一眼,打斷道:“各位都是胸有溝壑之人,吵吵鬧鬧,這般閒言碎語像什麼讀書人!”
秦先生話一出,這羣人便不再說了。
先生之中有閒言碎語之人,也有站立在一邊,什麼話都不參與的人,這種人還是佔了大半。
姜承澤看在眼裏,之後慢慢彎腰退了出去。
等各位先生都收拾好了,他便將先生們都請上馬車,帶到香滿樓。
沈沉瀾在香滿樓訂了包間,也提前等候在此處,等先生們都來了,落座了。
秦先生帶頭舉杯迴應沈沉瀾:“沈大人費心了。”
綏州少有宴客,破天荒這麼一回,還是沈大人親自接待的,不少人都悄悄暗地裏觀望。
“真有先生到咱們綏州來了?”
“那可不,烏泱泱一大片,瞧着有二三十個呢。”
“哎,哪有這麼多,咱們綏州有這麼多學生麼?其中有一些是先生隨身帶的小廝。”
“那也來了不少了,一半的人總該有了吧。”
“先前不還有人說,綏州這官學就算辦起來了,也不會有先生麼,如今你再瞧!”
“沈大人到底什麼來頭,聽人說,在裏頭還有說話帶京音的,這京裏的先生怎麼還到咱綏州來。”
“沈大人面子大唄,得了,如今官學有了,先生有了,孩子都能上學堂去了,以後綏州再出些大官,就再也不是無人問津的小地方了。”
另一邊,施文遠也聽聞沈沉瀾親自去接了一羣先生回來,當初他還未沈沉瀾誇下的海口擔憂。
如今倒真讓他把人請來了。
底下的人回話說:“大人,據說這些人之中大多都是進士,沒想到沈大人還能把進士都撬過來,真有能耐啊!”
施文遠瞥他一眼,沒說話。
以前不知道這沈沉瀾出自翰林院時,他或許也會這般覺得。
但現在……不可否認的是,有的人就是有這般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