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是第二次被人指着鼻子羞辱。
雲成洲眼底潛藏的怒火連帶在謝家受到的羞辱頃刻間爆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雲九初是我的女兒,是雲家的人,是彤兒和佑兒的妹妹,她爲這個家犧牲一點怎麼了?”
雲成洲突然發火,讓徐雲蘭登時愣住了。
就連江晚怡和雲彤雲佑三人都被嚇得一聲不敢吭。
雲成洲從未像今天這麼丟臉過,不僅事丟了面子,連謝家這顆大樹都丟了,一時間理智盡失。
“要不是看在雲九初還有用的份上,我怎麼會讓一個不學無術,打架鬥毆的混混出現在我家。”
雲九初神色依舊冷淡,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好像根本就不在乎。
徐雲蘭站起身顫抖着手,指着雲成洲,聲音嘶啞,“小初也是你的女兒,你怎麼能偏心成這樣?”
她不明白,明明小初是他們兩人的第一個孩子,乖巧懂事又漂亮,怎麼就不得他們喜歡了?
如果真是因爲重男輕女,可雲彤也是女孩啊。
“我偏心?”雲成洲雙目圓瞪,眼底猩紅,一掌揮開了徐雲蘭指在他面前的手指,“雲九初根本就不......”
“老公,我知道九初給你丟人了,我去教訓他,你別生氣......”
“對我外婆動手,雲成洲,誰給你的膽子?”
江晚怡心驚膽戰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攜着森森戾氣的聲音打斷。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淒厲慘叫聲。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雲九初抓住雲成洲對徐雲蘭動手的那隻手臂。
一個用力,骨裂聲驟響,雲成洲疼的額頭上都浸出了豆大的汗珠。
“啊,雲九初,你這個孽障,你敢對我動手!”
雲九初面色沉冷丟開雲成洲,居高臨下俯視他,“再對我外婆動手,我弄死你。”
說話間,她渾身上下裹挾着滲人的寒意,讓心驚膽寒。
雲成洲嘴巴蠕動了兩下,終究是被雲九初身上濃郁的殺氣嚇到了,沒說話。
江晚怡三人驚恐睜大雙眼,雲九初怎麼會變的這麼可怕?
她不就是被學校勸退,十五歲就輟學,不學無術的街上混混嗎?
什麼時候街上的混混也這麼可怕了?
雲九初上前把剛纔踉蹌坐在沙發上的徐雲蘭扶起來,神色沒了剛纔的冷冽,“外婆,你和我出去住吧?”
她是詢問,因爲她知道江晚怡在外婆的心裏還是有分量的。
就是不知道外婆會不會和她離開。
她是外婆的外孫女,雲彤和雲佑也是。
“好,我們走。雲家這廟太大,我們住不起。”
徐雲蘭拉着雲九初去房間收拾行李。
她來的時候就帶了一個小行李包,幾身換洗衣服,櫃子裏的衣服都是江晚怡提前準備的,她現在不稀罕了。
雲九初幫徐雲蘭收拾好了行李,回她住的房間。
剛到房間,就覺得悶得慌。
雲九初去收拾她的東西,徐雲蘭去開窗。
結果——
打不開。
“好啊,好啊,真是好。”徐雲蘭立刻就想到了是怎麼回事。
小初住的房間大眼看過去不錯,細看之下,牆壁上有很多細微的刮痕。
牆角處還有沒打掃乾淨的蜘蛛網。
牀和衣櫃是新的,還有一股淡淡的甲醛味。
房間裏也沒有單獨的衛生間,這分明就是一間倉庫臨時做了小初的房間。
她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
雲九初收拾好,見外婆氣的臉紅脖子粗的。
上前,溫聲道,“外婆,不生氣。”
徐雲蘭見她可憐的小初自己受了委屈,還來安慰她,心疼死了。
拉着雲九初的手,“好,外婆不生氣,咱回家。”
樓下客廳,江晚怡淚眼婆娑看着疼的呲牙咧嘴的雲成洲。
“老公,我們去醫院,現在就去。”
雲成洲忍着痛,咬牙切齒,“等雲九初那個孽障下來。”
“離開雲家?呵,這裏是雲城,離開雲家她能去哪?”
語氣十分不屑,想到雲九初竟敢對他動手,心中怒氣更甚,忘了剛纔的她在雲九初面前有多狼狽。
雲彤坐在雲成洲另一側,看着雲成洲紅腫無力耷拉的手臂,兩眼含淚,“爸爸,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姐姐不願意爲雲家付出,我願意。”
“彤兒你......”
雲彤雙眼通紅,眼底隱着淚光,微微仰頭,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笑道,“不就是嫁給謝璵川嗎?我嫁。”
“我不去京大報道了,大學就在雲城大學讀,這樣公司不用受牽連,爸爸也不用爲此和姐姐生氣,再受傷了。”
“彤兒,爸爸不允許。”
“對,彤兒,我和你爸爸不會讓你嫁到謝家,不會讓你成爲利益的犧牲品。”
雲成洲和江晚怡對雲彤的期望很大。
雲彤從小就是按照世家千金來培養的。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怎麼能在雲城這個小地方呆一輩子。
雲佑坐在對面,神色陰戾,“姐,你放心,雲家和謝家的關係不會斷,公司也不會受到影響,你好好去京都上你的大學,家裏有我和爸媽。”
雲成洲三人欣慰的看着雲佑。
這纔是一家人。
雲九初她就是個異類。
雲九初和徐雲蘭在樓梯口把他們一家四口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徐雲蘭擔心的看了雲九初一眼。
見她神色淡然,心中鬆了口氣。
這樣算計的家人不要也罷。
她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走了之後,誰來照顧小初。
她要是不在了,誰能壓住小初的性子。
見兩人提着來時的行李包,江晚怡愣了一下。
“媽,你真要和雲九初一起離開?”
雲九初是死是活,她不關心。
可自己的媽媽,她還做不到泯滅良知。
徐雲蘭淡淡瞅了她一眼,“小初在哪我就在哪。”
“媽,你要是和她一起離開了,你今晚就要和她一起睡大街。”
江晚怡不知道雲九初到底有什麼魔力,讓老太太心裏眼裏都只有她一個人。
明明她們纔是她的親人。
見徐雲蘭對一個眼神都沒給她,江晚怡咬牙對雲九初說道,“外婆已經七十歲了,你就忍心看着外婆和你一起睡大街?”
雲九初換掉了禮服,上身白t恤,下身黑色長褲,身姿筆直,氣勢很強。
美豔瑰麗的小臉上淡淡的妝容還沒卸掉,美豔至極。
那雙烏黑透亮的眸子裹着不屑輕笑,紅脣微勾,“外婆和我睡大街,總比在動物園強。”
什,什麼意思?
雲九初和徐雲蘭走至別墅門外,別墅裏傳出一陣怒吼。
“雲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