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找出筆墨和宣紙放在書桌上。
樣子不情不願。
陸老爺子冷哼一聲，“有了老婆，爺爺就不香了是吧？”
聽到從爺爺嘴裏說出來挺新潮的詞彙，陸璟無奈擰了擰眉心。
“爺爺，你最近的詞彙量有些超出你這個年紀該有的。”
“切，我這是與時俱進。”
陸老爺子驕傲擺擺手，走進書桌前，拿起毛筆，看到硯臺上還沒有墨水。
擡眼看了眼陸璟。
陸璟心不在焉。
陸老爺子氣哼哼自己研磨。
放下毛筆，瞥到一旁的電腦屏幕還亮着。
下意識掃了一眼。
這一看了不得了。
電腦屏幕上一個聊天頁面還沒關閉，最後的時間顯示上午十點鐘。
備註對方是——小z。
小z？
小z！
陸老爺子震驚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好半響才找回理智。
他在【Unknown】網站的名字就是小z。
在這個網站上，最近幾天他並沒有和除了師父之外的人聊過天。
而這個書房是小璟的，能進來的只有小初初。
小璟要想調查秦家，用不着讓自己來查，他就是這裏的王。
那就是說小初初，他的孫媳婦，小璟的老婆，是他的——
陸老爺子急促深呼幾口氣，閉了閉眼睛。
他不敢相信。
這或許就是個巧合。
碰巧小初初和一個叫小z的人聊天。
碰巧聊天的內容也和他和師父的聊天內容一模一樣？
陸老爺子磕磕絆絆出聲，“小璟，你過來。”
陸璟正在想小姑娘在樓下會不會忍受不了奶奶的嘮叨，正準備下樓，聽到爺爺的喊聲。
走過去，在書桌前站定。
陸老爺子顫顫巍巍指着電腦屏幕，極爲認真謹慎開口，“是小初初用了電腦沒關？”
陸璟疑惑側頭看去。
一個聊天頁面大大咧咧在電腦屏幕上顯示着。
【Unknown】的聊天頁面？
“嗯，是小......”
陸璟猛然間反應過來。
小姑娘和他共用一個書房，電腦偶爾也會共用。
在家隨意慣了，可能是沒想到會有其他人進來書房。
陸璟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挺淡定的。
可陸老爺子不淡定了。
小初初就是黑客Y！
就是他的師父！！
年僅二十歲的師父！！！
五年前，Y名聲鶴起，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無意間進入了這個網站，認識了Y。
他當時爲了不和時代落伍，積極學習先進知識，就想找個領路人，沒想到隨意找的師父，是後來大名鼎鼎的Y，更是沒想到Y竟然是他的孫媳婦。
陸老爺子平靜了好久，才緩過來。
看向陸璟，問，“我以後見到小初初是該叫師父，還是該叫孫媳婦？”
“隨您高興，初初不會在意。”
小姑娘的性子他還是瞭解的。
性子雖冷，但對老人有很大寬容耐心。
下午茶的時候，雲九初讓人送來了“未來”的糕點。
陸老太太和徐雲蘭都很喜歡，但是上了年紀的人不能多喫。
雲九初給兩人限了量，兩位老太太經過短時間的聊天，已經迅速成了好閨蜜。
幽怨看着雲九初。
雲九初無奈輕笑，“兩個選擇，一個今天喫超了量，以後就沒有了，另一個限量，以後還有。”
“我選第二。”
“我也選第二。”
徐雲蘭聲音落下，陸老太太緊隨其後。
“未來”這家店的糕點是全京都味道最好的，生意也是非常火爆，經常要排老長的隊。
而且人家店還十分的硬氣，購買者不得插隊，任何人都沒有優先權。
據說，未來的老闆有特權，多少人想要見未來老闆一面，都摸不到門路。
小初初能讓未來那的人送高點上門，想來是和未來的老闆認識。
陸老太太喜滋滋的想着，以後可以沾沾孫媳婦的光了。
三人有說有笑，陸璟也會時不時插上一句。
反倒是陸老爺子神情略不自在。
“哎，老頭子，你平時不是最喜歡喫甜點的嗎？今天怎麼學矜持了？”
陸老爺子瞪了陸老太太一眼，示意她別說話。
視線有意無意掃向雲九初的方向，有些糾結，忐忑，緊張。
雲九初終於放下冰淇淋勺子，坐直身子看向陸老爺子，“爺爺，您是有什麼話想問我？”
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看她的眼神帶着她看不明白的敬意。
這就很讓雲九初感到意外。
話說出口，身側抿着茶的陸璟挑了下眉，另一隻手肘撐着下巴，好整以暇看向自家爺爺。
陸老爺子一陣心塞。
孫子白養了。
“小初......初，爺爺是有話想問你。”
要他叫自家孫媳婦師父還真是開不了口。
也不是死要面子，就是覺得接受不了這麼讓人震驚的事實。
“您問。”
陸老爺子拿着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纔看向雲九初。
“你知不知道一個叫【Unknown】的網站？”
【Unknown】？
“知道。”
對她尊敬的長輩，她從不說謊。
“你認識一個叫小z的人嗎？”
問這話，雲九初就覺得有點奇怪了。
爺爺是怎麼知道的？
點頭，“認識，是我的一個小徒弟。”
陸老爺子握着茶杯的手顫了顫，杯中茶水泛起漣漪。
深出口氣，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