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酒櫃倒下,各種名貴酒瓶碎了一地,各色液體混攪在地面上。
江韶天忍着左腰處傳來的劇痛,心有餘悸看向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差一點,他就被酒櫃砸死了。
就算砸不死,碎酒瓶子也會要了他的命。
“你......”
轉頭過去,正向問他,既然決定要對X組織出手了,爲什麼還要救他?
誰知對上了一雙隱在面具後漆黑澄亮的眼眸。
好漂亮的眼睛,還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雙漂亮的眸子正直勾勾的看着他,在鬼影面具的映襯下,有點滲人。
雲九初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攥着,定定看了他好一會,才把視線落在他右手手腕上。
“我看到你手腕上帶了一顆狼牙。”
聲音不是雌雄莫辨的中性聲,也沒有屬於男子渾厚低沉的聲線。
而是帶着屬於女子沁人心扉的清麗聲音。
江韶天怔愣一秒。
眼睛很熟悉,聲音也很熟悉。
和小初初好像。
“我可以看一下嗎?”
溫軟嗓音接着響起,江韶天下意識接起,“可以。”
說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他怎麼就這麼輕易答應了七煞盟的鬼影看他最重要的東西?
雲九初面具下的鳳眸死死盯着他右手手腕。
她剛纔看到的絕對不是錯覺,也不是幻覺。
一定是真的。
很少有人會把狼牙帶在手腕上。
她和舅舅都有一個狼牙手鍊,是因爲很有紀念意義。
紀念她第一次和舅舅合作,第一次出手教訓了兩頭不長眼的野狼。
江韶天被她灼熱的目光盯着有些不自在。
但回過神來,防備看向一身黑衣的鬼影。
“這和你沒關係。”
雲九初皺眉,“你這是反悔?”
江韶天理直氣壯,“對,我就是反悔。”
事關小初初,就算是反悔讓鬼影嘲笑,他也不在意。
剛纔隨口答應,就是腦子一時糊塗了,沒反應過來。
雲九初清冷鳳眸看着和舅舅沒有一絲相似的臉,緊攥的指腹收緊。
眸底神色複雜,沉聲道,“我不想對你動手。”
她的拳頭從來不會對準親人。
江韶天冷哼一聲,站直了身子,神色狠厲。
“那就來。”
驀地,雲九初眼眶發酸。
一個手鍊而已,值得他用命守護?
他明知道自己對他手下留情,就是饒他一命。
再動手,那就是死。
雲九初垂眸,淡淡出聲。
“那顆狼牙是在華|國雲城云溪鎮附近的山上得來的,時間是十二年前,狼牙一共有兩顆,一大一小。”
一邊說着,一邊觀察江韶天的反應。
平凡無奇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可眼底深處的震驚和緊張沒能逃過她的眼。
脣瓣勾了勾,繼續慢悠悠開口,“大的那顆在一個叫江韶天的男人身上帶着,小的那顆在......”
“你閉嘴!”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厲吼聲打斷。
江韶天雙眸赤紅,眼睛泛着紅血絲,死死盯着面前慵懶淡然的黑色身影。
“你到底是誰?”
腰上的劇痛已經感覺不到,他現在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弄死鬼影。
弄死他,就不會有人知道這個狼牙項鍊的由來,就不會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秦家一天找不到他,母親和小初初就會安全一天。
思緒猛然頓住。
這顆狼牙只有他和小初初知道是怎麼得來的,鬼影爲什麼會知道?
他和小初初......
江韶天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
“你把小初初怎麼樣了?”
雲九初笑了。
一身夜行衣,一張鬼影面具都遮不住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愉悅氣息。
是舅舅。
是她找了這麼多年的舅舅。
雲九初絲毫不被江韶天凜凜殺氣影響。
慢悠悠擡手,在江韶天滿含殺氣的注視下拿開了臉上的鬼影面具。
精緻瑰麗的五官在燈光下清晰映入江韶天的眼中。
白皙精緻的臉蛋,澄澈明亮的雙眸,一頭漂染了幾縷奶奶灰的長髮隨之散落。
女孩身材高挑,身子筆挺。
雖然身形消瘦單薄,可那一身氣勢強的駭人。
“你,你......”
江韶天腦子一陣轟鳴,不可置信看着眼前明豔的小姑娘。
見舅舅一副呆愣愣的樣子,雲九初嘴角露出淺淺的笑。
“我舅舅也有一個和你一摸一樣的狼牙手鍊,我想看看你的這顆和我舅舅的有什麼不同。”
舅舅?
江韶天忽然眼眶泛紅,眼底水霧瀰漫。
顫抖擡起右手,把襯衫袖口拉上去,一條磨損的都泛了白的紅繩上掛着一個狼牙。
雲九初挑了挑眉,神色淡然,“哦,看來你就是我那個失蹤了十年的舅舅,江韶天。”
女孩的反應在江韶天意料之外。
“小初初,我......”
腿腳像是灌了鉛,沉重的擡不起來。
忽然,“撲通”一聲,江韶天直愣愣的倒下了。
雲九初:“......”
她沒動手了呀?
快步上前半蹲下,手指覆在江韶天手腕上。
雲九初嘴角抽動幾下。
過於激動,腎上腺素飆升,導致暫時性暈厥。
低頭看着倒在地上的舅舅,脣瓣微動,低聲呢喃,“有這麼激動?”
是見到她激動?還是因爲她鬼影的身份激動?
這時,急促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房門打開,時柒和雲五雲六快步跑進來。
看到地板上酒瓶子碎了一地,X組織的J老大也倒在了地上,幾人鬆了口氣。
知道他們老大厲害,但親眼看到,還是驕傲的不得了。
老大就是他們的神。
無所不能。
“老大,死透了沒,沒死透我來補兩刀。”
說着,時柒彎腰在地上撿起一塊又長有鋒利的玻璃碎片,越過地上碎了一地的酒瓶子,徑直朝江韶天走去。
一雙桃花眸中帶着興奮,手刃X組織老大,這是多讓人激動的時刻。
手掌舉起,猛地朝江韶天的脖頸刺去。
這狠厲的動作,是想把他的頭給割下來。
“沒死,他是我舅舅。”
雲九初涼涼擡眸,冷冰冰視線讓時柒手下動作頓住。
“老大,沒死不是......”
啥玩意兒?
時柒猛地反應過來,手裏的玻璃碎片幾乎都要握不住了。
“他是舅舅?X組織的J老大是舅舅?”
作爲雲九初最信任的手下加姐妹,時柒知道江韶天的存在,也知道雲九初這一路走來,最堅定的信念就是保護好外婆,給外公報仇,找到舅舅。
這三件事是雲九初十歲之後能活下來的支撐。
“可,可他......”
時柒腦子都宕機了。
跟着走過來的雲五雲六也是一臉的驚詫。
老大找了十年的舅舅,原來就再眼皮子底下。
兩人還是持續了五年的死對頭。
雲九初單手扶起江韶天,時柒急忙把手中的酒瓶碎片丟了,伸手幫忙。
把江韶天放在窗口躺椅上,雲九初長腿勾過來一條凳子,懶散靠在椅子上,等激動過度的江韶天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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