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初和時柒一組。
第一次解刨課,沒要求很嚴格,只要能完整找出內臟器官就行。
至於內臟器官會不會完好無損,沒要求。
看到面前的小白鼠,一羣學生剛纔被崔芳一句神醫激發出來的熱情瞬間退卻了一大半。
哆哆嗦嗦伸手把小白鼠提起來想着先怎麼殺死。
時柒看着一羣沒見過風雨的溫室花朵,嘴角抽搐。
“平時理論課上的多好,這會咋就慫了?”
這句話打在衆人的神經上,臉色有些難看。
一個男生開口,“我們都是好好上課的學生,人都沒打過,怎麼會忍心對小白鼠下手。”
話音落地,時柒臉色猛的沉下來。
“張宇,你再說一遍?”
“我,我......”
時柒在班裏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發火。
張宇抿了抿脣,臉色難看,但也沒再出聲。
時柒緊繃着臉,不想就這麼算了。
一時間,氣氛有些僵持。
她在京都名聲本來就不好,無所謂。
可九九那次打周御,這些人不知道原因嗎?
校方都發出來公告了。
崔芳看到正要開口,一直沒說話的雲九初聲調溫涼。
“時柒。”
時柒抿了下脣,朝張宇掃了一眼,轉身。
“解刨,會嗎?”
雲九初出聲,輕飄飄的,卻讓所有人不敢再多言。
崔芳看了兩人一眼,不着痕跡皺眉,沒說什麼。
“開始吧。”
時柒在雲九初面前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有啥。”
她的自信讓班上所有人心裏都有些不屑。
一個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還解刨?
開什麼玩笑?
別一會嚇得跳起來。
就連和時柒很能聊的李詩詩都覺得不太可能。
雲九初站在試驗檯旁邊,朝小白鼠擡了下巴,“動手。”
“好嘞。”
崔芳:“......”
感覺兩人不像是在解刨小白鼠,倒像是在......
學生們也都紛紛看過去,想看看這個京都小魔女到底是怎麼解刨的。
時柒拿了一把解剖刀,在指尖利落的轉了兩圈。
看起來挺像模像樣的。
“唰唰唰”
手起刀落。
操作很猛。
解刨老師眼底溢出一抹驚訝。
時柒擡頭看向雲九初,挑眉,一副這都是小意思的表情。
“九九,好了。”
話音落地,身後隨之響起一陣陣的乾嘔聲。
雲九初看着沒來得及掙扎一下就被“解刨”的小白鼠:“......”
動作利落,就是有點血腥。
時柒轉頭,看向捂着嘴巴乾嘔的一羣人,挑眉,“這就吐了,等會看看你們自己的成果。”
她的雖然血腥了一點,但是小白鼠沒受罪。
器官內臟也都沒受損。
忍着心中的不適,一羣學生戰戰兢兢動手。
結束後,崔芳的心情一言難盡。
一羣學生臉色微白,看了眼時柒的實驗臺,再看看自己的。
自閉了。
他們連個學渣都不如。
所有人都動手了,只有雲九初連小白鼠都沒碰過。
“老師,這次操作課,人人都參與,有些人不動手是不是說不過去?”
說話的是張宇。
他在大一一直都是老師學生口中的學霸。
現在到了大二,卻被一個走後門進來每天睡覺的人壓在他頭上。
想想都覺得憋屈。
崔芳眼睛微眯了一下,看向雲九初,“雲九初同學,張宇說的沒錯,你去操作一次。”
時柒皺眉,“老師,兩人一組,我們這一組已經完成了。”
張宇見老師都站在自己這一邊,語氣強硬了些。
“可是雲九初並沒有動手。”
“我動手了就行。”
說着,時柒手上那把沾了血跡的解剖刀在指尖轉了兩圈。
張宇臉色微白,朝後退了兩步。
崔芳臉色不太好,看向雲九初。
她不喜歡特立獨行的學生。
不管她是誰。
語氣冷硬,“我在和雲九初說話。”
雲九初站在實驗臺旁邊,身子稍微站直,嘴角漫不經心的勾着,眼尾裹着幾分森涼。
她真懷疑古雪翎的腦子是怎麼成爲古承海最器重的繼承人的。
用這種伎倆對付她?
呵。
“行啊。”
把手機丟進口袋,擡眼不冷不淡掃了下不遠處站着的崔芳。
崔芳驀地一怔。
眸色微沉,“那就開始吧。”
時柒沒說話,眼睛半眯着。
這個老師有些針對九九的意思。
兩人一組,剩餘九組,害怕沒動手的人不是沒有。
怎麼就......
忽然掃見雲九初平靜淡然的眼神,挑眉一笑。
得,送上門來打臉。
這些人平時看起來還不錯,一遇到牽扯自身的事情真面目就蹦出來了。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鬥角。
哪都不能避免。
張宇走上前兩步,和剛纔發白的臉色大相徑庭,微擡着下巴,看着站在實驗臺旁邊一動不動的雲九初笑了笑了,語氣別有深意。
“雲九初,你可是咱們班隱藏學霸,方劑中藥醫古你都挺厲害,但那都是書本上的理論知識,現在是實際操作,你要是不行......”
說着,語氣頓了頓,看向旁邊的同學,扯嘴笑了笑,“那就算了,咱們都是同學,也不會說什麼的。”
旁邊的同學沒接話,但也沒人反駁。
雲九初之前炫的一手操作,是讓人心裏挺不舒服的。
長得好就算了,學習還好。
關鍵是不用努力,每天睡覺還都比他們厲害。
擱誰誰心裏平衡?
時柒勾脣冷笑。
一羣傻|逼。
雲九初掃了面前一羣人的神色,神色淡然。
張宇看着一點驚慌之色都沒有的雲九初,冷冷勾脣。
裝的還挺像。
一會動手的時候,還能這樣淡定?
下一秒,張宇瞳孔撐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在實驗臺上操作熟練的雲九初。
這......
動作熟練專業,帶着手套的手指纖瘦修長,解剖刀在她的手裏格外靈活。
不像他們......
想着張宇狠狠皺眉。
崔芳也挺意外的。
不過想到雲九初是從鄉下被找回來的。
在鄉下殺雞什麼的應該也都習慣了。
今天最主要的就是讓這些學生和雲九初之間的產生隔閡。
看着雲九初專業流利的動作,解刨老師嘴角勾起似有似無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