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後的怎麼處置還是要他來決斷的。
“賢貴妃覺得應該如何處置?”夜言寂道。
“謀害皇嗣,本不該姑息了。可許貴嬪畢竟生養了大公主,對咱們大景也算是有功,不如就降位吧?”賢貴妃道。
夜言寂又看向珍妃,“珍妃覺得呢?”
珍妃行了一禮,“臣妾覺得,降位的懲罰太輕了。對於謀害皇嗣的人,應該重罰纔好震懾其他有歹心的人,也好讓其他人安心。”
賢貴妃溫和而笑,“珍妃平時看着溫和,我以爲你會和我一樣心軟,沒想到珍妃還挺有見解的。”
夜言寂點頭,“謀害皇嗣,意欲嫁禍皇后,傳令下去,貶爲贖人打入永巷吧。身邊伺候的全部打發去做苦力吧。”
“那大公主呢?”賢貴妃道。
夜言寂略蹙了蹙眉,“大公主也有六歲了吧,就送去麟趾宮和二公主作伴吧。”
身邊的人立馬領命去辦事。
許貴嬪聽到這個發落,直接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就只剩下一個菊香了。
許貴嬪迷迷糊糊,以爲是做了一場夢。
可當她環顧四周的時候卻發現那些伺候的人都不在了,就連那些貴重的陳設都沒有了。
她忙抓住菊香的手,“其他人呢?”
菊香支支吾吾,不忍心告訴許貴嬪真相。
“快說,究竟怎麼回事?”菊香越是不說她就越是激動,“大公主呢?大公主去哪裏了?我暈倒了,爲什麼她都沒有在?”
菊香“噗通”一聲跪下,“主兒,其他人都被內務府調走了,大公主…大公主她也已經被送去麟趾宮了。”
許貴嬪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了,“是真的…都是真的,不是噩夢。”
此刻,她只覺得巨大的絕望籠罩着她。
“是誰?究竟是誰這樣害我?是誰!”她發了狠大喊,可是依舊無濟於事。
很快,就有人過來要求許氏趕緊收拾東西去永巷。
許氏如今已經被廢爲庶人了,自然不能再居住在絳雲殿了。
臨走,她看了一眼東配殿,荀貴人自她捲入這件事情之後,就再也沒有踏足絳雲殿正殿一步了。
直到今日,她都要被送去永巷了。
荀貴人依舊沒有來送送她。
她冷笑一聲,她沒出事之前,荀貴人看她位分高,就巴結着她討好着她。
如今她遇上事了,荀貴人倒是躲得比誰都快。
她錯了,她錯得徹底。
她被荀貴人的討好、花言巧語所矇蔽。
她如今才明白過來,荀貴人根本不是真心投靠她。
也不是這的敬重她。
不過是想利用她的位份爲自己謀求利益罷了。
她全都明白了,不過如今一切都晚了。
“主兒,您別難過了。大公主走的時候也是念着您的。說不定哪天大公主和皇上說說,皇后就會給您復位了。”菊香寬慰道。
許氏搖搖頭,不會了。
她身上揹負的,是謀害皇嗣嫁禍皇后的罪名。
她這輩子怕是隻能在永巷度過了。
有她這樣的母妃,大公主怕是在皇子公主之間都擡不起頭來。
……
瑤華宮裏,荀貴人坐在賢貴妃下手。
賢貴妃輕笑,“這件事情終於填過去了,你可真會給我惹麻煩,曦嬪的肚子沒搞定還勞動我這樣大費周章。”
沒錯,整件事情都是賢貴妃和荀貴人安排的。
賢貴妃提供人脈和背後的支持,荀貴人則是負責做事。
因爲和許氏走得近,荀貴人先是設法買通了許氏身邊的意公公。
後又趁着去許氏那裏的時候偷偷將麝香的碎末放入許氏的抽屜,又將掉在抽屜表面的部分收拾乾淨,所以許氏自己看的時候也看不出端倪來。
當然,她做的這些事情賢貴妃自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賢貴妃的人連這麼細微的地方也能找到。
荀貴人低頭,“娘娘,嬪妾知錯了。請娘娘再給嬪妾一次機會,嬪妾定不負娘娘所託。”
“算了吧。”賢貴妃擺手,“鬧了這麼一出,曦嬪那兒肯定更謹慎。她這個孩子怕是要生下來了。”
荀貴人捏緊帕子,沒有說話。
“你先回去吧。”賢貴妃發出了逐客令。
荀貴人低頭出去。
如今,她失寵了,許氏也倒臺了,她決不能丟掉賢貴妃這個靠山。
殿內,絡明問道,“娘娘,曦嬪那胎咱們就不管了嗎?”
賢貴妃喝了一口茶水,“如今怕是不好動手了,一個嬪位罷了羽翼未豐,等她生下孩子再動手也不遲。如今最要緊的是皇后肚子裏那個。”
“娘娘您放心吧,太醫署的小德子偷偷把葛參換成了百年的。熬藥的醫童學識淺根本就辨不出來。”
賢貴妃的面色這纔好看一些,“皇后倒是精明,專門請了一個醫童領藥熬藥,可惜了,這醫童只能辨別藥物裏頭有沒有放不該放的東西。”
她喝了口茶繼續道,“可是這葛參,稍稍變了一點竟是發現不了了。”
……
事情塵埃落定,一月份也就過去了。
不過姜婉蓁依舊覺得隱隱有些不太對勁。
或許是一種直覺,她總覺得許氏不會出這樣的主意。
一來,許氏不應該會去算計皇后,二來許氏就是不喜歡姜婉蓁,可是她畢竟還有大公主啊。
姜婉蓁覺得許氏不會做如此冒險的事情。
至於是誰害得她,能隨意進出絳雲殿正殿而且可以在許氏的櫃子裏藏麝香的。
要不,就是許氏那邊還有其他什麼人被收買。要不,就只有荀貴人。
姜婉蓁咋舌,以前許氏不是最愛幫着荀貴人嗎?
如今若是荀貴人擺了她一道,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
這可真是……
姜婉蓁如今懷着孩子精神不如從前,她也不想費精力想太多了。
事情已經了結,她也不指望再去翻案了。
這個時候若是還要鬧着要一個真相,這不是打賢貴妃和珍妃的臉嗎?
這兩個可都是身居高位的,沒事招惹她們幹什麼呢?
左右荀貴人現在都是站在敵對面,需要小心提防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