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嶺南不缺荔枝,既然要送禮,那還是要有一定的覆蓋面的。
“還真是神奇了,這個荔枝的味道真的不錯。”
眼看着一盞茶時間過去了,王安和張妍都沒有任何身體不適的樣子,朱高熾總算是也開始品嚐了起來。
朱高熾本來就是一個愛喫的人,雖然這些年因爲體重問題,被太醫要求剋制食量,但是愛喫的習慣絕對是沒有變化的。
“太子爺,越王殿下這個荔枝罐頭,可是利好所有人的一種好東西啊。
廣州府那邊的普通百姓,能夠通過種植荔枝獲得一份營生,荔枝罐頭作坊的幫工也有了掙錢的門路。
而南京城的貴人們,也能夠品嚐到嶺南佳果,可謂是一箭三雕啊。”
王安朱高熾身邊待了那麼多年,很清楚拍馬屁應該怎麼拍。
像是後世那樣,你誇獎人家的兒子女兒有出息,比誇獎他們的本人還要有效果。
“這小子,倒是夠能折騰的。不過這一次的荔枝罐頭,還真是不錯。”
朱高熾肥嘟嘟的臉蛋,笑起來之後連眼睛都快要找不到了。
“瞻墉搞出來的這些荔枝罐頭,也是送去宮裏了的吧?”
張妍有點傲嬌的問道。
兒子有出息了,她這個當孃的自然很高興。
“回娘娘,都是一併送了的,眼下應該已經到了皇上那邊了呢。”
當王安跟張妍說着宮裏頭的情況的時候,文華殿裏頭,亦失哈正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琉璃瓶蓋。
朱高熾都有王安來替他試毒,朱棣就更加不用說了。
他的小心程度比王安要誇張很多。
不僅用銀針測試了一番,還品嚐了一罐之後,等了一刻鐘才讓朱棣試着嘗試了一粒。
剩下的說什麼也不同意朱棣繼續喫,說是要等到明天看看沒有問題再喫。
“你這個奴才,朕的孫子準備的東西,我多喫幾粒你也要管?”
朱棣臉露不悅,瞪着亦失哈。
“皇上,這荔枝畢竟是從廣州運輸過來的,並且還是剝了殼的狀態,是不是能喫,吃了會不會有什麼不舒服,還是需要時間來確認的。”
亦失哈小心翼翼的在旁邊解釋着,不過態度倒是頗爲堅定。
他算是朱棣身邊的老人了,知道在這種事情上面朱棣哪怕是有些意見,最終也不會真的怪罪自己的。
相反的,如果自己真的因爲朱棣的一句話就鬆口了,指不定就失去信任了。
“這不是剛剛都是已經試過了嗎?你也嘗試過了,味道很好,沒有任何問題啊。”
朱棣忍不住吧唧了一下嘴巴,有點回味那個荔枝的味道。
雖然通過快馬或者快船,外加冰塊的加持,可以將一部分的新鮮荔枝從嶺南運輸到南京。
但是這裏面的成本是比較高的,並且哪怕如此,最終能夠不變質的也不是很多。
再考慮到朝廷這幾年沒有錢,所以朱棣這幾年都沒有讓人運輸荔枝到南京城。
“皇上,這荔枝罐頭終究是一個新的東西,等一等總是沒有壞處的。這一次越王殿下送了不少過來,皇上接下來都可以盡興的品嚐呢。”
朱棣是個聰明人。
朱瞻墉送禮背後的目的,他自然也是有所猜測的。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所以他倒也沒有太介意。
“越王殿下剛剛去到廣州府就藩,就能打開新局面,今後指不定還有更加讓人期待的事情發生呢。”
亦失哈自然也知道朱棣話裏的意思。
不過有些東西朱棣可以說,他就不適合說什麼了。
所以他就只能撿着好聽的話在那裏繼續聊着。
“這些荔枝罐頭,等會你拿幾罐回去吧,然後留幾箱給朕就行了。剩下的你看着分一分,讓大家都有機會品嚐。”
荔枝雖然美味,但是朱棣是做大事的人。
自然不會因爲這個而失去了理智。
“皇上聖明!”
“聖明個屁,你個老東西,瞻墉在杭州遇刺的事情,有什麼進展了嗎?”
朱棣擡起腳踢了亦失哈一腳,輕飄飄的問出了一個重要問題。
“皇上,目前還沒有查到準確的消息,錦衣衛那邊也沒有新的消息彙報過來。”
說到正事,亦失哈的態度立馬變得嚴肅了很多。
皇孫遇刺,這可不是小事啊。
“那麼多的刺客,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就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嗎?”
朱棣眉頭一皺,亦失哈立馬心頭一顫。
“皇上,老奴倒是查到了一點點情況,但是不能確定就是跟越王殿下遇刺的事情有關係。”
亦失哈糾結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準備把自己瞭解到的情況都如實的彙報。
“說!”
朱棣面無表情的盯着亦失哈。
“漢王府中的護衛統領皇甫雲和前段時間不在南京城,老奴安排人多方打聽都沒有打聽到進一步的情況。
但是據說有人看到他在越王殿下離開南京之後,就跟着登船離開了南京城。”
亦失哈這話說話,殿中陷入了沉靜之中。
他大氣也不敢喘。
“這事,你暗地裏去調查就可以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在壓抑的氣氛中等了好一會,朱棣才悠悠的給亦失哈下達了新命令。
“皇上請放心,奴婢曉得事情的輕重緩急的。”
亦失哈是很不願意去負責這件事情的。
但是沒有辦法,朱棣都這麼吩咐了,他只能硬着頭皮去繼續調查了。
但是他覺得這個案子,最好就短時間內沒有結果爲妙。
要不然到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瞻墉搞出來的這個荔枝罐頭,也算是爲種植荔枝的農夫找到了一條荔枝的新銷路,爲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亦失哈,你到時候去傳朕的口諭,讓其他的皇孫們好生學習,看看如何爲百姓做點實事。”
朱棣也不想繼續談那麼沉重的話題。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這是他最期待看到的局面。
奈何這些年,這個局面一直都沒有出現。
現在的情況反倒是有越來越不好的預測了。
“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