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一行人行走在街道上，來參加廟會的人可是真不少。
說人多的摩肩接踵，或許有些誇張。
但是人是真的不少。
南京城南市街的繁華，也就這樣子了。
“爺爺，前面好像有人賣鷹！”
朱瞻基從小就喜歡養蟈蟈、鷹、狗之類的動物玩耍，甚至歷史上他還被人稱爲是蟈蟈皇帝。
可想而知，他這個愛好是有多麼的炙熱。
不過，貌似明朝中後期的皇帝，個個都有自己獨特的愛好啊。
就連崇禎這個亡國之君，也愛好敗國啊。
“這些人的裝扮有點奇怪，跟蒙古韃子有點相似，但是又似乎不同啊。”
朱瞻墉順着朱瞻基的眼光而去，看到了幾個長得頗爲彪悍的漢子架着個木架子，上面養着幾隻老鷹。
那模樣，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漢人。
不過北京城對於大明來說，已經算是邊疆重鎮。
這裏本來就是許多部落和民族的人經常出沒的地方。
甚至北京城裏頭常住的人口之中，都有一成以上的不是漢人。
所以在廟會上看到胡人，倒也不算是多麼稀奇的事情。
“二公子，這些人應該是女真人，從遼東那邊過來的。”
紀綱不愧是錦衣衛指揮使，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還沒有走到那幾個蠻子的旁邊，紀綱就已經看出來他們的來歷了。
“女真人？”
朱瞻墉眉頭一皺，臉色不大好看。
哪怕是他的歷史知識再缺乏，也知道大明是被滿清給取代的。
而滿清其實就是女真人創建的。
當然了，當年人家壓根就沒有想過能夠入關取得天下。
總共就是幾十萬的女真人，怎麼也想不到有着上億人口的大明，居然真的被自己拉下馬來了。
只能說大明自己內部的豬隊友實在是太多了。
生生把漢人的大好江山給交代出去了。
“朵顏三衛裏頭大部分都是蒙古人，但是也有一小撮的人是從海西女真那邊招募而來的。這些人雖然不服管教，但是作戰兇猛。要是給他們配上盔甲，簡直就是一個頂好幾個人。”
紀綱在旁邊解釋了一頓。
“女真人確實戰鬥力還不錯，就是人口太少了一些。遼東靠近朝鮮那個方向，估摸着有個幾萬女真人。”
朱棣當初可是跟朵顏三衛有着非常密切的關聯。
畢竟他挑起了靖難之役，首先就對寧王朱權下手，把人家手中的朵顏三衛給搞了過來。
甚至在那四年的時間之中，朵顏三衛還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勞。
就連南京城裏頭的三大營，其中一個營都是主要從朵顏三衛裏頭選拔的精銳。
不得不說，蒙古人跟大明的關係也是挺有意思。
“爺爺，我覺得遼東那個地方，朝廷的重視程度還是不夠。明明有着大把的土地，不管是用來種植土豆還是水稻，都是大有可爲。”
“最主要的是那邊有大量的平原，可以提供很多的良田，也不缺水。除了天氣寒冷一點之外，還真是一個大糧倉。”
畢竟歷史上大明的衰亡，跟遼東的戰事是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大明更加重視遼東了，那些蠻夷的發展空間纔會變小。
最主要的是遼東確實是好地方啊。
“瞻墉，大家都覺得奴兒干都司是發配犯人的地方，事實上奴兒干都司也是在完成着接收流放犯人的任務。這遼東的土地，有一大半都是在奴兒干都司，按照你的說法，豈不是說奴兒干都司是個好地方？”
朱瞻基覺得自己找到了貶低朱瞻墉的藉口了。
在他看來，遼東要是真的那麼好，那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大哥，你還真別說，奴兒干都司那邊，北部可能太寒冷了一點，但是南邊的話雖然也冷，可是土地非常的肥沃，是少有的黑土地。”
“在那裏種植糧食，基本上都不需要施肥，單單依靠土壤本身的肥力，就可以讓莊稼獲得豐收。我覺得完全可以在那邊屯邊。”
朱瞻墉當做是沒有聽出來大哥朱瞻基的諷刺之意，繼續在那裏說着自己的觀點。
“那要不乾脆讓爺爺把你的封地從廣東轉移到奴兒干都司？”
朱瞻基忍不住懟了朱瞻墉一句。
在他看來，朱瞻墉完全就是在強詞奪理，無理取鬧啊。
“去奴兒干都司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娘會不會有意見。”
朱瞻基：……
“老爺，這老鷹似乎是女真人口中的海東青，如果訓練的好，是捕獵的好幫手。”
紀綱自然感受到了朱瞻基和朱瞻墉兩兄弟的話裏面帶着的火氣。
他也不想夾在那邊難受，所以很是自然的插了一句話，跟朱棣討論起了眼前的鷹。
果然，朱瞻基的注意力立馬就被轉移過來了。
“海東青？這就是海東青？”
朱瞻基顯然是一個會玩的人。
對於蟈蟈、狗、鷹的各種品種都是有所瞭解。
這方面朱瞻墉就要甘拜下風了。
“這位公子好眼光，這隻可是上等的海東青，整個北京城裏頭您都找不到幾隻。我也是耗費了無數的經歷才把它給抓住了。”
誰說女真人不會做生意？
誰說人家忠厚老實單純？
這個漢子，顯然是懂得如何兜售自己的寶貝。
“這海東青怎麼賣？”
很顯然，朱瞻基是看上了這隻鷹了。
不顧，不得不說，野生的老鷹，眼神還是非常犀利了。
哪怕是朱瞻墉這個對鷹犬之類的沒有什麼興趣的人，看了也不得不說一聲好。
“一百兩銀子，或者十兩黃金也可以。”
漢子伸出一根手指，給出了一個高價。
當然了，高價是相對於別的鷹來說。
單單就這隻海東青，一百兩銀子還真是不算貴。
“你有路引嗎？”
不等朱瞻基說什麼，朱瞻墉開始搞事了。
女真人被自己碰到了，要麼就乖乖的替自己做事。
要不就下地去做事。
“啊？”
“路引？”
女真漢子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