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乾坤袋雖然內有乾坤,空間較大,但是不可以存放任何活物,倘若放進活生生的生靈的話,那他們用不了多久就必死無疑,同時貿然將生靈吸入乾坤袋,也會直接影響乾坤袋的使用,甚至直接導致乾坤袋內部空間崩潰。”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更有切記,這種低階的乾坤袋是沒有設置禁制的,也就是說它並不具備認主功效,任誰獲得此物,都可以將裏面的東西佔爲己有!所以輕易不要把乾坤袋在其他修真者面前顯露,要自己妥善保管纔好,否則極易遭來殺身之禍,還有一點也要切記,那就是自認爲特別重要的東西,亦或某些關係自身祕密的東西,最好不要放於乾坤袋之中。”
蕭寒聽了這些話之後,自然牢牢記在心裏,同時,對於眼前這位麻衣老者的感激之意,不禁又濃了幾分。
說完這些,麻衣老者目光一轉,緩緩移到了長木桌上的那幅畫上,暫時陷入了沉默。
蕭寒也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老者正在注視的那幅巨畫,這是一幅山水圖,上面所畫景色,分外怡人,不過麻衣老者似乎只畫了其中的一小部分。
然而,令蕭寒有些奇怪的是,他初見這畫...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曾經在哪裏見過。
“唉!”
突然,麻衣老者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瞞小傢伙,其實老朽我也是來自東嶺之外的一個小地方。”
“前輩也不是東嶺之人?”蕭寒愣了一下,卻是瞬間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似乎明白了眼前的麻衣老者爲何對他格外親切,原來是兩人的出身頗有些許相似之處,身在遙遠異地,有一種莫名的心心相惜之意。
麻衣老者點點頭,接着說道:“老朽依稀記得,那個地方雖然修真落後,但那裏的人卻是一直和睦相處,沒有紛爭,更沒有各種爾虞我詐與血腥廝殺...”
說話間,麻衣老者的神情竟是充滿了希冀與嚮往!
“前輩,您似乎很想念您的故土?”蕭寒感同身受,突然間,竟是想起了小時候在西域白地生活的情景,他有些情不自禁,貿然問了一句。
“那是自然。”麻衣老者滿面含笑,脫口而出,竟是絲毫不假思索。
“既然如此,那您爲何不回去一趟?”蕭寒看着麻衣老者,有些疑惑。
“回去?”
麻衣老者低下頭來,神情卻是忽地一滯,愣了半晌,纔回過神來,露出一絲近乎無奈的苦笑,道:“回不去囉,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說話間,麻衣老者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副只畫了一小部分的巨畫上,渾濁的老眼中,竟是有淚水在裏面打轉。
“爲何?”蕭寒不解,他覺得憑藉老者如今的修爲想要回到那種小地方,應該是輕而易舉之事,怎麼會回不去呢?
“呵呵!”
麻衣老者盯着巨畫,苦笑道:“小傢伙,你看看我畫的這幅畫就知道了!”
蕭寒聽罷,一臉震驚,扭頭盯着長木桌上的那幅巨畫看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然而他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唉!“
說話間,麻衣老者又嘆了一口氣渾濁的目光從畫上轉向了蕭寒,認真看着他,彷彿面對的不是一位初次相見的陌生少年,而是久未謀面的忘年之交,繼續講道:“更糟糕的是,老朽的記憶仍在一點點消逝,特別是近半年來,消逝的速度明顯是在與日俱增,同時,我體內的元力也在跟着消逝...”
蕭寒聽着麻衣老者不緊不慢的說道,他的表情也慢慢由震驚變得愕然,這些話要不是出自老者自己之口,他肯定會認爲這是天方夜譚。
麻衣老者能夠在三清宗門這樣的超級門派獨自看守一座偌大的“清嵐殿”,身份地位肯定不會太低,而且,他前面進入大殿之際,曾注意到,麻衣老者手拿符筆不停繪畫的時候,似乎毫不費力,顯然,即便是如今,老者體內的真元仍然雄渾異常,遠非一般的金丹強者可以相比。
世人皆知,即便是最普通的修真者,在俗世凡人的眼中,都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他們無論是感官還是記憶,比起普通凡人都強了百倍不止,而且修爲越高,這種差距也就會越大,根本不可能存在麻衣老者所說的狀況。
然而,以麻衣老者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欺騙於他...可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前輩,您知道是何原因嗎?”蕭寒問道。
“毫無頭緒。”麻衣老者搖搖頭。
“您的這種情況,可是持續了很久?”蕭寒繼續問道,他好像突然明白,當時爲他指引方向的王鐵生爲什麼會說,麻衣老者是個怪人,脾氣時好時壞,任誰記憶與元力不停消失,都會變得暴躁。
“那倒不是,老朽出現這種狀況,也就近一年多的時間。”麻衣老者回道,卻是突然話鋒一轉,笑了笑,說道:“呵呵,小傢伙,老朽很久沒這麼開心了,咱倆還是說些開心的事吧!”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麻衣老者就像一位嘮叨的爺爺在對自己的孫子講故事一般,說說笑笑,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而蕭寒則基本上都插不上嘴,只有聆聽的份,有時他雖然覺得有些無聊,但卻仍然一直保持微笑的狀態。
他明白,眼前這位強大的老者,他終究也是一老者,一位身居遙遠異地,無限思念故土卻又無法落葉歸根的老者,他太寂寞了...
眼前的麻衣老者寂寞,其實蕭寒又何嘗不是呢!從小到大,蕭家上下雖然對他關懷備至,家主蕭敬楠更是對他視如己出,但是他終究不是蕭家的血脈!
十三年前,西域“白地”突然迎來了一個幾千年來最寒冷的冬天,厚達數丈的冰雪幾乎覆蓋了整個“白地”,讓得這塊被人族稱作“白地”的棲身之處,真真切切,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最終,人族爲了生存,不得不以身犯險,深入妖域,亦或魔疆。
有一日,蕭敬楠帶着家族弟子正從魔疆返回…
突然,靜寂中好似聽到了幾聲嬰兒啼哭。
尋聲而去,蕭敬楠在一塊巨大的冰凍黑石上,發現了一名襁褓嬰兒,當時,嬰兒片縷不着,渾身上下除了一塊杯麪大小的黑色圓玉,別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