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融成,他體內的真元已然所剩無幾。
所以當他將那個融合後的光球擲出的瞬間,本就已經有些發白的臉色驟然一陣雪白。
與此同時,在涅臺恐怖的重力壓迫之下,他突然失去真元支撐的身體猛然一陣踉蹌,接連向後又退了數步才勉強站穩。
不過他的樣子雖然有些狼狽,但是冷冽的目光卻是無比堅定。
就在他的白色光球與那個白色的“十”字光影撞在一起的瞬間,他那隻一直停在半空中的右手手掌猛然一握,與此同時,他提振底氣驟然發出兩聲暴喝。
“炙焰光爆,遁寂迴歸!”
他的聲音未落,眼前突然亮起了一團無比刺眼的白光。
緊跟着,轟的一聲。
靜寂的涅臺空間之中驟然爆發出一股無比沉悶的巨響,宛如兩股正在疾速奔行的洪流突然撞在了一起。
巨大無比的真元氣浪如同突然涌起的水浪一般,瞬間四散的時候,不但將地面上的他掀的飄飛後退,也將半空中那位白衣青年衝的東倒西歪。
此刻,白衣青年雖然跟第一層樓那位中年壯漢一樣,沒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瞳孔卻短暫的緊縮了一下,目光也突然有些呆滯。
剛纔那兩道看似隨意劈出的劍光,其實一點也不隨意。
因爲每一道劍光都足足抽掉了他體內近三層的真元,再加上兩道劍光瞬間交融,形成了一個威力更加恐怖的“十”字光影,又抽掉了他體內一成多的真元,也就是說,這一道“十”字光影足足耗費了他體內七成的真元。
他不但是築基境後期中的頂級強者,而且他的境界還比眼前這位少年高了一個層次,所以他實在想不出,眼前這位少年所施展的那一招憑什麼能夠擋下他的“十”字光影必殺術。
更何況,他能夠感覺出,少年剛纔所施展的那一記光爆所產生的威力,隱隱之中還要在他這招“十”字光影必殺術之上。
白衣青年還在沉思的時候,突然,他呆滯的目光警覺的動了一下。
與此同時,他的瞳孔再次微微一縮。
白衣青年幾乎是下意識的擡起頭,目光之中一絲金色的光芒瞬間放大。
這時候他纔想起,當時那柄橫在少年身前的金色長劍。
他想要施展攻擊抵擋,卻發覺那柄自上而下的金色長劍的速度實在太快,已然來不及了,一股寒意自背後騰起,涼透了脊椎,似有毒蛇順着脊背瞬間躥了上來。
不過他俊秀的臉上卻始終沒有任何表情,他手中的銀白色短劍瞬間舉過頭頂。
與此同時,他緊緊握住短劍劍柄的右手猛然震了一下,而這時,本就散發着銀色光芒的短劍頓時發出一陣清脆的鳴響,銀色短劍表面的銀白色光芒也在這一刻陡然大盛。
就在白衣青年舉起手中銀白色短劍的瞬間,剛剛穩住身形的蕭寒,他的指劍也突然豎了起來,並指指尖上白光閃爍。
眨眼之間,金色長劍帶着刺眼的金光已經與白衣青年手中那柄銀白色短劍所散發出來的白光撞在了一起。
金色長劍乃是出自陸離之手的符寶,威力雖然不如蕭寒前面所施展的炙焰光爆,甚至不如白衣青年所施展的“十”字光影必死術,但是由築基境中期巔峯的蕭寒親自施展而出,它的威力足以碾壓一般築基境中期巔峯的全力一擊。
如此一來,形勢立馬就變得有些棘手,甚至有些危險。
金色長劍攜帶着明晃晃的金光接觸到銀白色短劍散發出來的白光時,極快的速度陡然降了下來,變得非常緩慢。
然而金色長劍的速度即便極爲緩慢,卻並未停滯。
金光慢慢撕開白光,然後裹着金色長劍一寸寸的逼近銀白色短劍。
而且,每當金色長劍逼近銀白色短劍一寸,白衣青年的身影就不受控制的往下下降數尺。
約莫數息的時間,金色長劍的劍尖距離銀白色短劍的劍尖已經不足一寸。
然而就這個時候,金色長劍的速度終於降到了極限,再也無法逼近分毫。
一金一銀,兩劍進入了焦灼狀態。
蕭寒一直豎立的指劍開始禁不住的顫抖起來,與此同時,白衣青年的整根手臂,乃至整個身體也在不由自主的抖動。
也就在這時候,很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蕭寒體內,丹田玉宮附近突然一陣滾燙。
由於受到突如其來的刺激,他的身體猛然震了一下,連帶他正在豎立的指劍也一陣劇烈的晃盪,差點直接讓上空那柄金色長劍失去了控制。
就在蕭寒心驚肉跳並且疑惑不解的時候,那陣莫名出現的滾燙感覺驟然爆發,不過爆發的瞬間不是帶來劇烈的痛楚,而是瞬間化作無數暖流,並且直接涌進了他已經近乎枯竭的丹田玉宮,僅僅半息時間,丹田中的真元陡然升到了八成之多。
蕭寒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他實在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內部還能突然冒出這麼多的真元。
不過眼下可不是感慨震驚的時候。
體內有了真元就走了底氣。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上空那柄正在與銀白色短劍焦灼的金色長劍,目光驟然一沉,與此同時,他指尖上的白光驟然一閃,緊跟着豎立的指劍猛然往下一沉。
就在他指劍下沉的一瞬間,一直焦灼的金色長劍突然爆發出一股無比刺眼的金光,也就在此時,金色長劍的劍尖瞬間撞在了銀白色短劍的劍尖。
轟的一下。
金光瞬間吞沒了白光。
也就在這時候,白衣青年悶哼一聲,整個身體如同一隻從空中疾速墜落的白色巨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噗嗤一聲。
一道血箭不受控制的噴口而出,他暗紅的臉色瞬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紫芒。
數滴濺落在他雪白胸前的鮮血,格外鮮豔!
遠遠望去,就像突然綻放在雪地上的幾朵梅花,而在這時候…梅花零星幾朵卻透着一絲淒涼和落寞。
白衣青年撐地而起,身形有些踉蹌,他擡起寬大的雪白袖子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血跡,緊緊盯着遠處的蕭寒,心中無比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