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勁掙扎想要擺脫這些綠光的糾纏,然而每一次都失敗了,這些綠光彷彿擁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它們能夠自主調節各個方向的強弱,遇強則強。
她感覺自己就像置身於一張彈性極好的網中,而這張網正在不斷收緊。
很快,她的手腳就不能動了。
也就在這時候,一直隱藏在暗中的木雲洲終於現身,停在距離她僅有一丈左右的位置。
不過木雲洲的狀態似乎並不好,或者說他也在承受着某種巨大的壓力。
木雲洲的臉色時而慘白如雪,時而鮮紅如血,時而又變成死屍體一般的顏色。
他沒有看着前方的姬如雪,而是緩緩低頭,朝下方的空間看了一眼,艱難的開口道:“玉虛真人,你還等什麼,我馬上就要撐不住了。”
就在他的聲音響起,他的下方突然衝上一道青色的身影。
林修崖靜靜地漂浮在他身前的空間,雙手背於身後,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正前方的姬如雪,淡淡的說道:“老夫給過你機會,可是你卻敬酒不喫喫罰酒,既然如此,那麼你就只能爲自己愚蠢的選擇付出代價了。”
說話間,他伸出右手並凌空一揮。
一柄閃爍着青色光芒的短劍橫於身前。
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惋惜的看着前方的姬如雪道:“姬姑娘,得罪了!”
他的話音剛落,橫在他身前的這柄青色短劍彷彿得到了某種指令,當即調轉劍尖方向,化作一道青色劍影,徑直飛向被無數綠光牢牢困住的姬如雪。
姬如雪瞳孔驟然緊縮。
她很清楚,一旦被這道青色劍影擊中,她將再也沒有任何機會。
其實在下面的時候,當她看到林修崖出現的瞬間,她就已經想到了自己的結局。
既然已經想到了自己結局,生死就不再是她着重需要考慮的事情了,而她所要考慮的是,如何才能不讓自己身上那頁東西落在他們手上。
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她首先想到的是逃離。
然而她還是有些低估了木雲洲和玄冥的能力,他們倆在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之後,已然變得更加謹慎,所以這一次她即便已經用盡全力施展了魔族的高等祕技——“偷天換影”還是沒能成功逃脫。
當然她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木雲洲爲了控制住她,竟然不惜以身犯險。
由此可見,這一次他們對於她是勢在必得,絕對不想再出現任何意外,哪怕付出一些代價也在所不惜。
不過即便已經被木雲洲牢牢控制住,她仍然沒有過於驚慌。
雖然這個結局來得太突然,讓她有些意外,但是她卻並不後悔。
這些年,要不是她親自在東嶺這片土地上走了一遭,她根本不知道堂堂的人族修真聖地的守護者們竟然如此瘋狂,他們竟然不顧整個東嶺,甚至整個神州大陸的生靈的安危,已經在開啓那些塵封了無數年的封印。
既然結局已經無法改變,那麼她只能接受,再說,當初在選擇踏入東嶺這片土地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然而即便她已經準備好接受這個屬於自己的必死結局,也不代表她會心甘情願的落在他們手中,更不可能會讓自己身上那頁東西落在他們手中。
那就是血脈傳承的力量。
任何一位魔族族人,只要全力激發血脈的力量都可以讓自身的實力在短時間內上升到一個新的層次,而且血脈濃度越高,這種傳承力量所產生的能量就會越強。
一念至此,她深吸一口氣之後,決然的合上雙目。
也就在這時候,她脖子上的那條紅色暗紋突然亮了起來,就像被人用刀劍之類的利器快速的劃過一樣,形成了一條細長的血線。
就在這條發光的血線光芒四射的瞬間,她渾身上下的氣勢開始陡然攀升,與此同時,她身體表面的藍光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深變亮。
她的身體四周開始下雪,無數深藍色的雪花開始圍繞着她的身體飛舞。
就在她身體的氣勢攀升的瞬間,本就面色難看的木雲洲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差點無法掌控那些將她牢牢困住的綠色光暈。
已經趕過來的玄冥見木雲洲狀態不妙,趕緊伸直雙手,手掌貼着木雲洲的後背,爲他灌入潮水一般的真元。
這時,木雲洲的臉色才稍稍好轉。
然而隨着姬如雪身上的氣勢繼續攀升,不僅僅是木雲洲,就連木雲洲身後的玄冥,臉龐也忍不住扭曲了起來。
顯然,他們都在承受着自己無法承受的力量。
已經準備好了接受自己的結局,姬如雪的神情逐漸平靜,她已然無法畏懼,就在她身上的氣勢攀升到極致的時候,她突然暴喝一聲。
“月影魔刃,寂滅式!”
隨着暴喝聲響起,她僵硬的右手緩緩撐開千鈞一般的阻力,艱難的擡起,對着已經距離她不足一尺的那柄青色短劍揮出。
噹的一聲爆響。
快到了極致,威力無比恐怖的這柄青色短劍被她疾速擲出的這把魔刃封住,短劍與魔刃相交的地方盪出無數火星。
而這些火星剛一出現,就直接被那些圍繞着她身體飛舞的深藍色雪花冰封。
見到這一幕,正在苦苦支撐的木雲洲和玄冥都怔住了,倆人的瞳孔都忍不住一陣劇烈收縮。
林修崖也忍不住呼吸微頓。
感受到自己那柄突然失去控制的青色短劍上傳回的巨大沖擊力,他眉頭微蹙,沒有任何猶豫,停在空中的身體向後退了一丈。
與此同時,他雙手合十。
只見他雙手合上的瞬間,他的手掌指尖正上方,突然出現了一柄一尺寬,近一丈長的青色透明巨劍。
這柄巨劍不是道器,也不是靈器,而是完全由真元和劍氣匯聚而成的,然而它的威力卻遠勝先前那柄青色短劍。
不過姬如雪似乎早有準備,就在她擲出那柄“月影魔刃”的瞬間,她那隻已經可以活動的右手立即並指爲劍,在那隻無法動彈的左手的手掌上快速的割出幾道血痕,而這幾道血痕則組成了一個簡潔卻相當怪異的符文。
符文成型的瞬間,她的左手手掌上開始亮起了無比猩紅的血光。
緊接着,這種猩紅色的血光以閃電般的速度蔓延到她的全身,也就在這時,她身上亮起的猩紅色血光開始與控制住她的綠光展開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