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雖然深深的皺着眉頭,但是他的眉宇之間卻是流露着一種難以抑制的激動情緒。
進了客棧中之後,他沒有止步,徑直走到了那三位正在準備走出客棧的黑袍中年身前,躬身禮道:“弟子刑茂才見過三位法老。”
“何事?”
面容冷峻的黑袍皺了皺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他們三位正急着要去追趕宗門那位叛逆,時間緊迫,這時候他們沒有任何心思再與任何人廢話。
刑茂才愣了一愣。
因爲他被這位黑袍如此冷淡的語氣驚了一下。
不過他旋即反應了過來,神色頓肅,正色的說道:“稟告三位法老,聞人尊者那邊傳回消息,那位一身賤骨頭的千面鬼手終於開口了,並且已經將那四張千絲面具的具體樣貌都畫了下來,三位法老可以隨時去取。”
面容冷峻的黑袍中年一聽,眉宇當即舒展開來。
“我們三人現在要趕着去追那位叛逆,挪不開身。”他的語氣也柔和了許多,看着刑茂才道:“這樣吧,你親自跑一趟城府,取出那四張千絲面具的本來樣貌,讓府城衙門找人,儘可能多的畫出來,然後分發給各個關卡。”
刑茂才怔了一下。
他沒有迴應面容冷峻的黑袍中年的話,卻是忍不住問道:“那叛逆有消息了?”
不過話剛說完,他立馬就意識到,自己似乎太多嘴了。
他趕緊歉然的說道:“請法老恕罪,弟子一時激動才...”
面容冷峻的黑袍中年這時心情不錯,所以他並沒有不悅,只是淡淡的說道:“無妨,作爲三清門人,尤其是我等上面的高層,憎惡那叛逆也是情有可原。”
刑茂才誠摯的一禮,道:“多謝法老。”
面容冷峻的黑袍不想再過多廢話,直接朝他揮了揮手,道:“好了,去吧!”
“諾。”刑茂才拱手一拜,轉身退出客棧。
“等等!”
就在他剛走出客棧門口,面容冷峻的黑袍中年卻又叫住了他。
刑茂才轉身,恭聲問道:“法老還有何吩咐?”
面容冷峻的黑袍道:“到了城府取畫像的時候,記得將這裏的事也跟聞人尊者和玄冥大師說一聲。”
刑茂才神情微微一凝。
不過他立即回道:“請法老放心,弟子明白。”
面容冷峻的黑袍中年沒有再說話,只是微微頷首,嗯了一聲,然後又對他揮了揮手。
刑茂才也沒有再吭聲,拱手微微一禮之後,快速轉身離去。
......
西河東臨的一片山林中,剛剛從客棧中溜出來的蕭寒和綠眼睛雲雀正背靠着一塊巨大的灰黑色岩石在休息。
此時,他們已經重新戴上了千絲面具,變成了粗狂的中年大漢和豐滿的中年婦女形象。
“喂,我們這樣從客棧中溜出來,等那些三清門的人一到,很可能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吧!”
呼吸逐漸恢復平靜之後,綠眼睛雲雀側過臉,看了一眼身旁的蕭寒,輕聲細語的說道。
蕭寒呼出一口長氣,仰頭貼着身後的岩石,微微閉着雙眼,不冷不淡的說道:“不是可能,是一定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
綠眼睛雲雀愣了一下。
蕭寒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接着說道:“摘掉千絲面具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但凡還有其他選擇,我一定不會這麼幹。”
綠眼睛雲雀的眉頭當即皺了起來,“這麼說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
“當然沒有。”
蕭寒搖了搖頭,索性坐直身子,看着她,感慨的說道:“危險纔剛剛開始,等他們知道我們的大致方位之後,接下來應該就會調動他們所能調動的所有力量,一同集中到這裏,對我們進行層層封鎖,讓我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綠眼睛雲雀的神情驟然凝重了起來,“如此天羅地網,那我們豈不是註定逃不掉了嗎?”
蕭寒嘆了一口氣,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絕對的事情,雲開見日,柳暗花明,也不是沒有,不用想太多,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盡人事,聽天命。”
他的語氣微微一頓,又補充了一句,道:“只是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可能會過得很辛苦,所以,還是少說話,多休息吧,到時可能很難再有這種安逸的機會了。”
......
明陽高懸,已然到了正午時分。
春日的太陽雖然並不十分熱烈,但是一路狂奔而行,蕭寒和綠眼睛雲雀還是累得又乏又燥,再加上他們只是在清晨的時候吃了一碗湯麪而已,一路消耗,早已腹中空空。
所以看到前方有小店,兩人已經顧不得許多,本能的就加快了腳步。
入店裏之後,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要喫的,而是跟店主討要了整整兩大盆水。
兩人一人一盆,僅僅兩三息的時間就將整個大盆的水喝得個底朝天了。
解決了渴,兩人又要足了喫的。
畢竟吃了這一頓之後,他們可能很長時間都沒有機會可以像現在這樣安靜的坐着喫飯了。
然而就在他們喫到一半的時候...
綠眼睛雲雀的眉頭卻突然皺了一下,警惕的環顧了一下四周。
“怎麼了?”
覺察到綠眼睛雲雀的神情有些不太對,蕭寒剛剛夾到嘴邊的菜僵了一下,輕聲的問道。
綠眼睛雲雀看着他,壓着嗓門,輕聲的說道:“我們好像已經被人盯上了。”
“被人盯上了?”
蕭寒愣了一下。
他的修爲比綠眼睛雲雀要高深得多,根本沒有覺察到什麼異樣的動靜,綠眼睛雲雀怎麼會覺察到?
不過出於謹慎,他還是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扭動脖子,緩緩掃視了一圈。
看過之後,他更加不解。
“你確定有人在盯着我們?”他的眉頭微微收緊,看着綠眼睛雲雀道:“從我們坐下到現在,這家店裏並沒有再進來過新人,而且剛纔我已經仔細看了一遍,在場的這些人除了你我之外,都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總不會是他們在盯着我們吧?”
綠眼睛雲雀繼續看着他,神情驟然一肅,沉聲的說道:“正是因爲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才更加可怕。”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