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的腦子裏也在一遍遍的回想自己剛剛乾過的這件事事,確定沒有任何遺漏,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沿着狹長的巷道往外走出。
然而,當接近巷道出口的時候,他突然警惕的停下了腳步。
因爲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這種淡淡的清香很是神奇,他只是無意的聞了一下而已,整個身子頓時就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而讓他感到不安的是,飄飄然間他的意識竟然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意識到不對勁,他使勁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的意識儘可能的保持清醒,緊接着,他本能的加快了腳步,想要儘快衝出這條巷道。
然而,他剛擡起腳,剛剛還飄飄然的身體卻又突然沉重了起來。
沉重的讓他的雙腳根本無力支撐。
砰的一聲。
無力支撐的雙腳一軟,整個身體直接摔在了巷道的地面上。
他的後背頓時冒出了一層冷汗,本能的求生欲令他掙扎着想要起身。
可是這時他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好像都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他根本無法起身,甚至連爬動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他內心的恐懼陡然劇增的時候,他的身前出現了兩道身影。
正是一直隱藏在這條巷道出口的蕭寒和綠眼睛雲雀。
此刻他們已經重新戴上了千絲面具,變成了那面相粗狂的莽漢和中年婦女形象。
矮個子中年緩緩擡頭,當他看清出現在自己身前的這兩張面孔的時候,整個人頓時深深的怔住了。
“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回神的瞬間,他渾濁如死魚般的眼睛緊緊的盯着身前的蕭寒和綠眼睛雲雀,顫音的說了這麼一句。
此時此刻,他的目光之中除了深深的恐懼之外,更多的是震驚與愕然。
他實在不明白,本該正在逃命且被那些兵甲追擊的這兩位,怎麼會跟着他來到這裏。
當然,他更加想不通的是,這兩位爲什麼要用這種手段對付他,他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蕭寒沒有說話,只是冷漠的盯着他,盯了足足十多息的時間,盯得他心底直發毛。
就在矮個子中年渾身都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的時候,蕭寒才緩緩蹲下身子。
他看着矮個子中年的目光驟然一寒,旋即伸出右手,非常粗暴的捏開矮個子中年的嘴,然後非常快速的往他的嘴裏塞進了一個東西,並且緊緊捂住他的嘴,逼着他嚥下剛剛塞進他嘴裏的那個東西。
矮個子中年只覺得一絲涼颼颼的感覺飛快的劃過喉嚨,並且瞬間就進入了腹中。
然而即便這絲涼涼的感覺只是一晃而逝,並沒有給他帶來一絲痛苦,甚至沒有帶來任何不適,但是他卻覺得那個已經進入他腹中的東西比眼前的蕭寒本人更加可怕。
即便當時在面對那位將領冰涼的長劍時,他都能一臉從容,然而此時此刻,卻根本無法再保持任何的鎮定。
他的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
“你給我喫的是什麼東西?”
他的心底防線幾乎全部崩潰,近乎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一直沉默不語的蕭寒。
聽到噬心蠱三個字,本就驚恐無比的矮個子中年神情頓時僵住了,他的臉色在一瞬間就變得無比雪白。
他雖然不是修煉者,但是有關修煉者的一些傳言他還是有所耳聞的,更何況蠱蟲這種東西,就算凡俗世間也有不少人在使用。
蠱蟲這種東西的可怕之處在於,它發作的時候不但會導致受體死亡,而且還會給受體帶來難以想象的痛苦。
還有,受體一旦中蠱,除了施蠱者本人之外,幾乎無人能解。
然而此刻他雖然恐懼、害怕,但是終究還是聰明人。
他立刻明白,既然眼前這位中年莽漢沒有當場要了他的性命,只是給他施了蠱蟲而已,那麼就足以說明,中年莽漢很可能需要他去做些什麼,換句話說,或許一切都還有迴旋餘地。
至少短時間他的性命應該是無憂的。
想到於此,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緒儘可能的保持平靜,然後看着蕭寒問道:“敢問閣下需要我做些什麼?”
蠱蟲已經入體,他如果想要獲得一線生機,除了對施蠱者唯命是從之外,根本別無他法。
“果然是絕頂聰明之人。”
蕭寒看了他一眼,微諷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直說了。”
他的語氣稍稍一頓,面容驟然一陣肅穆,接着說道:“我想要你幫我們逃出西河城。”
“這不可能辦得到。”矮個子中年想都沒想就直接否定了蕭寒的這個想法。
蕭寒面色微沉,皺了皺眉,“你都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
矮個子中年說道:“閣下或許有所不知,現在整個西河城的個個關卡,甚至就連一些較爲顯眼的路口都張貼着二位的畫像,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而且除了西河城的各大府衙之外,東嶺第一大超級門派的人也在搜索二位的行蹤。”
“有錢能使鬼推磨。”蕭寒盯着他,淡淡的說道:“以你的聰明才智和膽識,只要願意花大價錢疏通關係,即便會比較困難,但是希望還是有的。”
矮個子中年搖了搖頭,微諷的自嘲道:“閣下真會開玩笑,小的只是這西河城的一個街道潑皮而已,哪裏拿得出錢財疏通關係。”
蕭寒道:“你不是剛剛獲得了一成的賞金嘛!”
矮個子中年微微一怔。
他頓時苦着臉,臉上的自嘲意味也更濃了些,“小的手上確實有一份那位來自那位將軍的手令和憑證,可是兩位現在都在這裏,那將軍要是一直看不到人,肯定會將心中的窩氣記在小人的身上,所以,小人能夠僥倖活着就很不錯了,哪裏還真的敢去衙門府庫去領那賞金啊!”
蕭寒看着他,正色道:“你只管去領你的賞金,他們會看見我倆的。”
矮個子中年一聽這話,那如死魚一般的眼睛頓時亮起了一層精光。
他是一個相當聰明的人,自然知道蕭寒這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