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契約仙主 >第395章 你在看什麼?
    天色漸暗,西河城的大部分主街開始挑起了燈籠。

    不過這時候,街上的行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多了不少,因爲再過半個多時辰就要進入宵禁的時間了。

    一到宵禁,西河城所有的大街小巷除了官府衙門的人和身穿青衣的三清門人之外,不允許有其他任何人出現,所有有事需要走動的人會在宵禁之前,儘快辦理。

    西河城雖然是邊境之城,但是自從被大秦王朝攻佔之後,還算安穩,百姓的日子也還能過得下去,至少不會像大楚王朝的其他主城一樣,民不聊生。

    所以一直以來官府衙門對城區的管理還算鬆懈。

    至於宵禁也就在近幾天纔開始的。

    據說是官府衙門爲了配合一個名爲三清門的超級修真門派在捉拿幾位叛逆,而且那叛逆的畫像已然貼滿了各個主道口。

    如果只是官府衙門的行爲,即便宵禁了,西河城的夜晚也不至於那麼安靜,至少那些藏身於此地的修煉者不會買賬,但是官府衙門是在替三清門做事就不一樣了。

    眼看距離宵禁的時間越來越近,其中一條極其繁華的主街上,一間酒家的五樓客房裏,一直盯着進入酒家的那個入口的張楚,心中也越發的緊張。

    就在一個多時辰前,他就已經在這間客房了,可是一直等到現在,始終不見那一位的身影。

    而他之所以出現在這間酒家,自然是因爲他看到了他之前所說的契機,而且是一個難得一遇的契機。

    大概在一個半時辰前,他得到消息,西河城的各個城門的守衛突然鬆懈了很多,不但那些留守在城門的三清門弟子幾乎都撤走了,而且就連守護城門的黑甲兵士也減少了一大半。

    一開始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還有些不太相信,直到他接連跑了兩個城門之後才發現,竟然是事實。

    而且在奔跑於兩個城門的時候,他還打聽到,留守城門的三清門弟子和看守城門的黑甲兵士之所以被突然抽走,好像是因爲在某個地方發現了畫像上的人,需要大量的人手去那個地方逐一排查。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他第一時間是既興奮又激動,因爲契機來了。

    然而這種激動和興奮僅僅只持續了幾息的時間,很快他開始擔憂了起來,因爲他要送出城去的那一位正好也是那些畫像上的其中一位。

    當然他之所以擔憂,並不是真正擔心那一位的生死安危,而是在擔憂他自己的性命。

    萬一那一位真的被抓,他體內的冰魄噬心蠱就會無藥可救。

    心中帶着一種莫名的不安,他以儘可能快的速度趕到了那間被他包下的酒家,進入酒家之後,他一口氣就上了五樓,並且走到那間隱蔽的客房。

    他甚至顧不得滿頭的汗水和喘氣,直接擡手敲響了客房的木門。

    可是接連敲了兩遍,客房內仍舊沒有任何動靜。

    一種不詳的預感頓時涌上了心頭。

    他已然已然顧不得要許多,直接推開了客房的木門。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一位果真不在客房裏。

    他的心咯噔一下,後背頓時驚出了一層莫名的冷汗。

    他呆呆的在客房內愣了足足十多息的時間才終於回過神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儘可能的讓自己保持冷靜,然後轉過身去,快速的將客房的木門關緊,並且插上木栓,最後有些失神的癱坐在地上。

    眼看一切俱備,而且東風已至,只要將那一位成功送出城去,他的人生可能就徹底發生改變了,可是如今卻...

    這無疑給他激動得近乎炙熱的心突然潑了一盆冷水。

    不過事已至此,他就算擔憂再多似乎也於事無補,更何況,如果傳言中被發現的那人真的是他要送出城去的那一位,他除了在此耐心等待,也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畢竟真正牽扯到修真界,他區區一個凡俗之人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幫不了什麼忙。

    一念至此,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坐在了他曾經坐過的那個位置。

    這個位置正好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酒家門口所發生的一切,只要那一位一出現,他立馬就能看到。

    然而時間一刻接着一刻的過去,天色越來越暗,桌上的茶水也喝了一壺又一壺,就連眼睛都看得有些昏花了,卻始終沒有不見那一位的身影出現。

    隨着天色越來越暗,他的心也變得越來越涼。

    因爲只要天一黑,整個西河城就要進入宵禁了,而一旦進入宵禁,想要在街巷中走動就更加困難了。

    換句話說,天黑之後,他等待的那一位回來的概率就會變得非常渺茫。

    當黑暗吞噬掉這片天地間的最後一絲光亮的時候,他緊緊攥着雙拳,再也坐不住了。

    他眉頭緊鎖,豁地一下站了起來,直接奪門而出,直奔酒家的一樓大廳。

    然而當他急匆匆,低頭衝出門口的時候,卻正好撞上一個人。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本就已經糟糕到了極點,而這時候偏偏又撞上一個人,他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準備開始叫罵。

    可是當他擡起頭看清自己剛剛撞上的那人,整個人卻再次深深的怔住了。

    “閣下,您回來了!”看到被他所撞的這一位正是蕭寒的時候,他激動的差點就哭出來了。

    蕭寒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頷首。

    就在他準備開口對蕭寒講明他來此的真正理由的時候,蕭寒對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這裏不是說話之地,有什麼話上去再說。

    張楚目光微微一凝,立馬心領神會。

    他轉過身,趕緊走到前面引路,蕭寒攙扶着仍舊有些虛弱的綠眼睛雲雀緊隨其後。

    到了五樓,進入那間僻靜的客房之後,蕭寒趕緊扶着綠眼睛雲雀小心翼翼的躺在客房內的唯一一張木榻,張楚則快速的關上房門,並且不忘插上木栓。

    “對不起,是我實在太大意了,竟然忘了你還在紫檀玄木樽內,差點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蕭寒歉然的看着他,有些自責的輕聲說道。

    綠眼睛雲雀微微一怔。

    這是蕭寒第一次主動用這麼柔和的語氣跟她說話。

    “其實你不必如此,我畢竟不是她,你一時沒有想起也很正常,再說,你爲了救我,不惜暴露自己,已經冒了很大風險,根本沒有必要再與我道歉。”她輕輕咬着嘴脣,輕聲的說道。

    說話間,她的臉頰微微一紅,一向清冷的面容首次露出了一絲自嘲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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