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聲。
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出了一聲冷汗,趕緊開口道:“唐姑娘,是我!”
不僅僅是他,就連他肩頭上的小白也被嚇了一跳。
這位唐姑娘並沒有急着收起手中的長劍,而是繼續抵着長劍,不緊不慢的坐了起來。
只是她在坐起來的時候,眉頭下意識的蹙了起來。
因爲剛纔這個聲音她有些熟悉,總感覺在什麼時候聽過。
“你?”
這位唐姑娘完全坐起來的時候,終於看清被她用長劍抵着脖子的這張臉。
她頓時怔住了。
兩隻眼睛登時瞪得滾圓,彷彿看到了這輩子所見到的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而且實在過於震驚,以至於她都忘記了收回手中的長劍,一直抵着蕭寒的脖子。
而她之所以會如此震驚,主要有兩點。
其一,蕭寒明明被她困在那個山谷中幫她在照看那間草廬中的花草,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其二,四年前才僅僅是黃庭境界的蕭寒,此刻怎麼突然變成了高品仙境。
相比於第一點,更讓她難以置信的自然是第二點。
因爲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在她的認知裏,即便是最妖孽的修煉天才,擁有者用之不竭的修煉資源,也不可能在短短四年的時間就接連跨越三大境界。
畢竟修煉並不是純粹的資源堆積,最重要的是對境界的領悟,而這種領悟主要依靠的是自身,旁人基本上幫不上什麼忙。
一般來說,就算是那些妖孽級別的修煉天才,領悟一個境界的時間也遠遠不止四年時間,更不用說突破,而且還是接連突破三大境界。
這簡直就是曠古奇聞。
既然絕對不可能,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眼前這長臉並不是她曾經所見過的那張臉。
一念之此,她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寒意逼人眸光。
她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冷冷道:“你到底是誰,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這一問,當場將蕭寒給問矇住了。
因爲剛纔這位唐姑娘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那種表情,那種反應,明明是認出了他的,只是太過震驚而已。
怎麼突然間這位唐姑娘又對他問出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
關鍵是,還突然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敵意。
這讓他根本想不通。
“說,你到底是誰,居心何在?否則,休怪本姑娘手中的長劍無情。”見蕭寒不願吭聲,這位唐姑娘又冷冷的補充了一句。
“小妞,依本尊看,你比你手中這柄長劍還要無情,這小子剛剛救了你的命,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竟然還想殺他。”蕭寒正要開口解釋,卻被肩頭上正旁觀這一幕的小白搶了先。
聽到聲音,這位唐姑娘下意識的怔了一下。
因爲小白孩童般的聲音實在太有特色了。
她回過神的瞬間,首先看了一眼蕭寒肩頭上的小白,隨後纔將自己的目光移到了蕭寒身上。
她這纔想起,當時自己確實中了那種極爲霸道的陰寒之毒,性命垂危。
後來還直接昏迷了過去。
不過看着眼前的蕭寒,她卻仍然難以置信。
思忖了片刻,她眼眸中的寒光收斂了不少,不過手中的長劍卻仍然抵着蕭寒的脖子,質問道:“真的是你救了我?”
蕭寒看着她,平靜的反問道:“這個山洞中除了你我,和我肩頭上這隻小東西,連一個多餘的活物都沒有,你覺得呢?”
這位唐姑娘繼續看着蕭寒,卻是陷入了沉默。
剛纔她起身的時候,已經釋放神識徹底探查了一遍,除了他們仨,這個山洞中確實沒有別的活物了。
換句話說,她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被她用長劍抵着脖子的人,所說的話是事實。
想到於此,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收起了手中的長劍。
畢竟無論眼前之人是何身份,到此有何目的,終究還是救了她一命,她不能不分青紅皁白就如此對待一位救命恩人。
收起手中的長劍之後,她換了一種相對溫和的表情,重新看着身前的蕭寒。
即便她認爲眼前之人已然不是四年多前她所見過的那人,她還是故作鎮定的問道:“你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蕭寒伸手摸了摸脖子上剛纔被長劍抵着的位置,只是有一絲淡淡的血跡而已,並沒有什麼大礙。
他這纔看着這位唐姑娘的眼睛,緩聲道:“數天前,草廬中的花草在極短的時間內,一下子全部莫名其妙的萎蔫了,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那株紫花突然開口了,它說你深陷危險,性命垂危,如果沒有人來救你的話,你必死無疑。”
這位唐姑娘沒有吭聲,只是眉宇微微挑了挑,示意蕭寒繼續往下說。
“後來,草廬中的那些花草爲了讓我前來救你,主動打開了那個山谷中的禁制,一開始的時候我並不願意前來,不過經過了一陣思想鬥爭之後,最終還是來了。”
“當然,你也很幸運,要是我再晚到個三五天,你所中的陰寒之毒可能就會侵入你的經脈、骨髓,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就無能無力了。”
這位唐姑娘沉吟了片刻,道:“謝謝!”
蕭寒淡然道:“你不必客氣,倘若不是看在你臨走時給我留下的那些東西的份上,我很可能不會來。”
這位唐姑娘微微一怔。
她並非那種心地純善的濫好人。
當時她之所以會給蕭寒留下那些東西,主要是因爲及時找到了一位能夠幫她照看花草的人,心情比較好而已。
卻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最後竟然救了她的命。
只是直到此刻,她仍然堅信,眼前之人絕對不是當初她所見之人。
因爲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位黃庭境的修煉者,在短短四年時間就跨越了三個境界,晉級到了高品仙境,唯一的可能便是某位曾經的大人物奪舍了這位修煉者的身體。
也就是說,眼前之人的身體還是四年前她見過的那人,但是身體中住着的那道神魂,已經易主。
不過說到奪舍,有兩點她又想不通。
第一,那個山谷中的禁制是她的師尊黎山聖母佈下的,在不知禁制要領的情況下,即便是普通的聖境強者也無法入侵,更不用說只是一道沒有身軀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