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了好長一會兒之後，蕭寒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了對面的靈霽曦，示意她但說無妨。
靈霽曦微微頷首，隨後她的目光從蕭寒身上轉向了蕭寒身邊的寒素：“寒姑娘，你可還記得…前不久我剛剛跟你說過，你的體質很特殊？”
寒素柳眉微挑，認真地點了點頭：“記得。”
靈霽曦凝視着她，迷濛的眼眸中泛起了一絲異色，細聲道：“其實你的體質不僅僅是特殊，而是讓我難以置信。”
寒素頓時怔住。
不過她沒有吭聲，只是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蕭寒，見蕭寒不動聲色，她又回過頭，繼續看着對面的靈霽曦。
靈霽曦繼續說道：“你的體質與我靈虛仙域上一屆主宰的體質驚人的相似，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你與她的體質，只有一些極爲細微的差別。”
寒素瞪大了眼睛，再次深深地怔住。
黑夜中，她那一對湛藍色的眼眸宛如兩顆閃閃發光的藍寶石。
她現在的境界雖然不是很高，但是畢竟也是修煉者，所以她很清楚，體質對於一位修煉者的重要性。
足足怔住了五六息的時間，她才終於回過神。
她強壓着內心中的激動情緒，一臉駭然地盯着對面的靈霽曦，說道：“靈姑娘的意思是，我也有成爲帝境強者的潛質。”
靈霽曦看着她，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道：“不僅僅是這樣，如果你的體質與我靈虛仙域上一屆的主宰真的有什麼關聯，那麼在很短時間內你就能成爲真正的帝境強者。”
寒素的情緒原本就已經足夠激動了，當她聽到靈霽曦接下來的這句話，心跳驟然加速，就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
她繼續盯着靈霽曦，迫不及待地問道：“靈姑娘所說的短時間內是指多久？”
當然，她之所以如此激動，不僅僅是因爲，她可以在很短的時間沒就能獲得所有高深修煉者都夢寐以求的至高境界，更爲重要的是，一旦邁入那個境界之後，她又能像過去一樣，堂堂正正地站在蕭寒的身邊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直藏在暗處。
靈霽曦說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只需數年時間。”
“靈姑娘所說的是真的，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寒素突然出現屏住了呼吸，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靈霽曦點了點頭，道：“自然是真的，絕對沒有任何誇張的時候成分，因爲我的境界就是這麼來的。”
“不過……”然而下一刻她卻皺了皺眉，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寒素迫不及待的問道。
靈霽曦看了蕭寒一眼，見蕭寒並沒有制止她的意思，才繼續說道：“不過凡事都有代價，倘若有關寒姑娘的一切，乃是我靈虛仙域當年那位主宰佈下的局，那麼寒姑娘便會有性命之憂。”
寒素柳眉微蹙：“靈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靈霽曦道：“不瞞寒姑娘，我便是靈虛仙域當年那位主宰的影子，我能夠在短短數年時間就從一位名不經傳的準王境一路飆升到地境，應該就是靈虛仙域當年那位主宰的安排，而寒姑娘若是想走我的路，在短短數年時間就能成爲一位帝境上面，那麼便只能與我一樣，進入我靈虛仙域的聖地，靈虛洞天。”
“靈虛洞天不僅僅是一處不可多得的修煉聖地，更是我靈虛仙域當年那位主宰成就帝境以及常年閉關的地方，裏面籠罩着一種神祕而又強大的力量，我在裏面雖然待過一段時間，但是對於那股神祕而又強大的力量卻幾乎一無所知，所以我並不清楚，當年那位有沒有在裏面做過一些特別的佈置。”
寒素表情微肅，問道：“靈姑娘爲什麼會這麼說？”
靈霽曦道：“因爲當年那位消失的實在太過蹊蹺了。”
寒素陷入了沉默。
不過僅僅持續了兩三息的時間，她便露出了一絲清冷的微笑，道：“身爲修煉者，即便是最尋常的修煉，也會面臨種種危險，更何況這種一步登天之事，怎麼可能會沒有風險！”
靈霽曦的表情微微一肅，道：“可是如果你的體質與當年那位的體質真的相差無幾，在蕭先生的幫助下，成就帝境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根本沒有如此急切。”
“不，我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寒素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靈霽曦頓時語塞。
沉吟中，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偏向寒素身邊的蕭寒。
她雖然還不瞭解寒素與蕭寒之間的感情，但是同爲女人，她從寒素每一次看蕭寒的目光之中，或多或少也看出了一絲特別的情愫。
靈霽曦這位外人都已經想到了這一點，蕭寒自然更加清楚，寒素如此急切的真正原因，所以他的表情很嚴肅。
不過他皺了皺眉之後，並沒有勸說身旁的寒素，而是一臉肅穆地看着對面的靈霽曦：“我可否跟着素兒一同進入靈虛洞天？”
靈霽曦搖了搖頭，說道：“不可以。”
“我所說的不可以，並不是因爲靈虛洞天乃我靈族聖地，不讓先生進入，而是因爲靈虛洞天是由無數靈系能量所構成，排斥一切與靈系無關之物，以先生的能力，自然能夠強行進入靈虛洞天，但是先生一旦進入之後，便會令得整個靈虛洞天產生一股無比巨大的排斥力量，這股驟然出現的無比巨大的排斥力量，輕則會影響整個靈虛洞天中的元氣分佈，重則會直接導致整個靈虛洞天崩潰。”
擔心蕭寒會有所誤解，她又認真地解釋了一番。
蕭寒本就皺着的眉頭，驟然收緊：“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靈霽曦想了想，道：“原本我是可以助寒姑娘一臂之力的，只可惜...我原本就是她的影子，如果她的做過什麼佈置，我這個影子根本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她說完這句話，蕭寒和寒素都沒有吭聲。
場中的氣氛，頓時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沉悶。
足足過了五六息的時間，寒素扭頭看着蕭寒，打破了這種沉悶的靜寂。
“無論風險有多大，我都想試一試。”她湛藍色的目光異常堅定，很清晰地表明瞭自己的想法。
蕭寒的眉頭仍舊蹙着，問道：“不用再想想？”
寒素搖了搖頭，堅定道：“不用了。”
蕭寒略一沉吟，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好！”
說罷，他看向了對面的靈霽曦，道：“靈姑娘，那天一亮我們就前往靈虛仙域。”
蕭寒和寒素都沒有問題，靈霽曦自然更加不會有什麼疑問，她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
“不行，我不能讓你跟着我一同涉險！”
在即將進入靈虛仙域聖地靈虛洞天的前一天晚上，蕭寒終於想到了一個可行的辦法，那就是他的身體留在外面，神魂跟着寒素一起進入靈虛洞天。
然而他的這個想法剛一說出，就立馬遭到了寒素的反對。
因爲神魂一旦離體，會變得很脆弱，再加上靈虛洞天中情況不明，危險性實在太大了。
不僅僅是寒素，靈霽曦也不贊成蕭寒這種極爲冒險的想法。
可是蕭寒是一個很軸的人，一旦認定的想法，很難改變，更爲重要的是，如今的寒素，已是他身邊最爲重要的人之一，他無法承受讓寒素獨自去冒險的心理壓力。
“素兒，尊重是相互的，我尊重你的想法，你應該也要尊重我的想法，不該如此堅決地拒絕。”蕭寒一臉認真地看着寒素，一字一頓道。
寒素的睫毛微微顫抖，一時間卻不知何開口。
她沉吟了好長時間，纔看着身前的蕭寒，道：“我知道我無法改變你的想法，不過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蕭寒眉宇微挑，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第一，你的神魂必須進入我的識海才能跟我一起進去；第一，進入之後，你必須聽我的，尤其是遇到危險的時候，如果萬不得已必須做出犧牲的時候，我必須走在你的前面。”寒素面容清冷，神色異常肅穆地說道。
蕭寒皺了皺眉，道：“第一點我可以答應你，可這第二......”
“第二點你也必須答應我，這是我的底線。”
蕭寒的話還未說完，就直接被寒素打斷，道：“你瞭解我的性格，如果你因爲我而出了事，我斷然不可能苟活。”
“好。”
蕭寒無可奈何，只得點頭答應。
“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個一點，一旦發生變故，你首先應該考慮的是如何保全自己，而不是繼續冒進。”稍稍頓了頓，蕭寒一臉嚴肅地說道。
寒素湛藍色的目光微微閃了閃，點點頭道：“好！”
聽着蕭寒與寒素兩人的對話，靈霽曦的內心不禁百感交集。
因爲這兩位激烈爭辯的不是如何爲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而是如何將更多的危險留給自己。
在整個修煉界，擁有這等想法的修煉者，尤其是修爲高深的修煉者，已經越來越稀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