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優優站住腳步，回過頭，疑惑地看向了halee。
對方卻依舊是不溫不火的樣子。
“嚐嚐，這裏的神戶牛排是全南城最好的。”
他把一份不知道什麼時候切好的牛排推了過來，簡單的動作，氣場卻足以撼倒全場。
沈優優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坐回去。
就像是受蠱惑一般，真的叉了一小塊，然後塞進了嘴裏。
肉質精良，味道鮮美。
是不錯。
沈優優忽得擡起頭，目光帶着幾分不確信，“難不成你說的交易就是這個？”
“當然不止。”
halee收回手坐直了身體，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沈優優的身上。
“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所以，你應該知道，跟了我，你會擁有什麼。”
“我當然知道。”
沈優優笑了笑，但眼睛裏沒有半點屈服。
“我會有很多錢，雖然不知道是多少，但肯定是我上一輩子班都賺不到的，我還可以跟着你出入各種高檔場所，認識各種權貴。
而我的親人，比如我外婆，也會因爲你得到最好的照顧，享受到最好的醫療資源。”
“那你爲什麼要拒絕？”
“因爲我覺得婚姻不光只有利益！”
“那還要什麼？”halee輕嗤一聲，像是在講一個笑話，“難不成你是想要愛情？”
“對，我就是想要愛情！”
沈優優的聲音幾乎是瞬間揚了起來，像是有些生氣，又好像有點突然的失望。
“我一直都覺得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長久的。”
對方沒有說話，像是在思忖，半響後才說道：“那如果下一次你外婆再出事，沒有我，你還能平穩度過嗎？”
沈優優心裏瞬間咯噔一下，轉而又忽地覺得好笑。
“所以周先生，您這是在威脅我？”
“不，這只是談判。”
halee的手指在桌上“篤篤”敲了兩下，墨黑的眼珠子裏涌滿了屬於商人特有的精明。
“但我不喜歡打持久戰，所以今天是最後的期限，如果你不願意，今天之後我便不會糾纏你。”
他說的很果斷，沒有一絲的猶豫，就好像是在做任務，任務失敗，然後抽身而出。
沈優優泛出幾抹酸澀，甚至覺得他有些無情，可想想自己也沒什麼立場能控訴，便又硬生生地將這情緒按下。
但這頓飯她是無論如何都喫不下去了。
出了餐廳，外面又開始下起了雨。
初冬的南城似乎總是這樣，陰雨綿綿。
她最終還是上了halee的車，但坐的是後座，甚至於一上車她就從兜裏掏出了五十塊錢，準備下車的時候給車費。
畢竟如果要結束，那就乾乾淨淨。
車子很快到達了醫院，沈優優下來後便把五十塊錢從副駕駛的窗口塞了進去。
halee墨色的眸子如同深冬之夜，巨大的壓迫感瞬間填滿了整個空間。
像是想再給她一些時間，所以沒有接，只是沉着聲道：“你可以再想想。”
“不用了。”看他不接，沈優優直接把錢扔在了座椅上：“我很清楚我自己要的生活，所以抱歉，你的交易我拒絕了。
沈優優想了想，然後大聲道：“那些錢都是你自己花的，也沒經過我同意，所以我也不會還你。”
黑夜中，男人的俊朗的臉如幕布一般變了好幾次，最後像是自己也想不明白，只能呵呵一笑。
他不缺女人，如果得不到，那就換一個。
車子揚長而去，沈優優也在漫天的暮色裏失了魂，沒有想象中的輕鬆，反而多了幾分落寞。
她搞不懂這種情緒，只當自己得了大病。
“好你個沈優優，你竟然出軌。”
沈柔柔不知道從哪裏跳了出來，攔在了沈優優的面前。
她今天是來給沈優優送身份證的，結果在前臺登記信息的時候就聽到了很多關於沈優優的謠言。
其實沈優優有沒有男朋友，出不出軌都和她沒關係。
她難過的是，這個女人都嫁給殘疾了，爲什麼還沒有受到虐待，反而還勾搭到了個高富帥。
她不能忍受！
也見不得沈優優過的比她好！
想到這些，她辱罵的聲音更大了。
“你可真的是太不要臉了，結了婚領了證，還和別的男人鬼混，沈優優，你信不信我去周家告你的狀，讓他們把你痛打一頓，然後浸豬籠！”
“你去吧。”
沈優優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滿臉都是不屑。
“浸豬籠是犯法的，不過你要是去了，周家肯定會嫌棄我，這樣說不定我就能和那個殘疾私生子離婚了，然後和周家聯姻這個光榮又偉大的任務，就可以順理成章地交給你了。”
“我纔不去。”
沈柔柔一聽臉都白了，她從來都不是沈優優的對手，每次說什麼都會被她找到破綻，然後三兩句話懟回來。
但這次她不能認慫！
沈柔柔昂着頭，像個山雞，彷彿是要和沈優優來一場世紀決鬥。
沈優優看了只覺得好笑，她從來不把沈柔柔放在心上。
這種小菜雞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於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帶着不屈和示威。
“沈柔柔，你最好把你的嘴巴閉緊點，也最好不要來招惹我，不然我哪天不高興了，就真的去把這婚毀了。
到時候，周家生氣爸爸公司的資金也就沒了，爸爸破產，你也就不是什麼沈家大小姐了，我倒是想看看，等你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你那個男朋友還要不要你。”
“你敢！”
沈柔柔被氣得彷彿一口氣要喘不上來了，她只能提醒着沈優優，“你還欠我媽五百萬呢！”
“那又如何。”沈優優冷笑一聲，“你都說我不要臉了，那麼……不要臉的人賴個債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你……你……你……”
沈柔柔站在那裏，貝齒把紅脣啃得粉碎，她想出聲回對，但半天想不出一句話。
最後只能抹了把眼淚，惡狠狠得對着沈優優說了句，“我要回去告訴我媽！”
沈優優：……
三歲小孩嗎？還找媽媽。
沈優優沒理會，直接扭頭走了。
但她怎麼都沒想到，這一次對沈柔柔的挑釁竟然造就了她人生最疼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