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優優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腦子瞬間就炸了,她問周生後遺症是什麼意思。
周生抿了抿嘴,眼睛裏沒有一絲感情。
“就是會變成瘸子。”
“那不可以!”
沈優優內心深處瞬間冒出了大量的愧疚感。
“是我帶她來塞隆玩的,所以如果曉曉因爲這個事情真的……”
“就算她因爲這個事情真的變成了瘸子,那也和你沒什麼關係。”
周生忽得搶過了話,原本寡淡無情的臉上這才冒出些薄怒的情愫。
“你不要總是把什麼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不錯,塞隆確實是你帶她來的,可後山是你要去的嗎?她把懷了孕的你一個勁地往滿是捕獸坑的地方帶,沈優優,你就一丁點都不覺得奇怪嗎?”
彷彿是什麼東西碎了一下,然後沈優優的耳邊就響起了一陣耳鳴聲。
她擡着頭,小巧又白皙的臉上裝滿了疑惑。
“你……你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懷疑曉曉是故意把我騙進去的嗎?”
沈優優說完立馬搖頭。
“我和她十幾年的感情了,她不至於做這些,更何況,她自己也掉進了捕獸坑,所以很顯然,她對後山有捕獸坑是不知情的。”
周生沒有繼續反駁,看着沈優優神色也多了幾分無奈。
可能友情在她的心裏確實很重要吧。
但他還是要提醒。
“那你知道她掉得坑的位置是在哪裏嗎?”
沈優優搖頭。
“在你那個坑東南方向的兩公里處。”
東南方向……
那是和客棧相反的方向。
沈優優心裏忽得疙瘩了一下,再看向周生的時候已然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
周生見了,立馬把她擁入了懷裏。
“優優,我不是責怪你,也不是想挑撥你和她的關係,我只是覺得……”
周生忽都覺得有些好笑,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抱着一個女人討論這些家長裏短。
可他又能怎麼辦呢?
自己選的女人,總得自己護着、寵着、疼着、教導着吧!
於是還是耐着性子講了起來。
“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就是想你留個心眼,畢竟我不可能每一分鐘都在你身邊。”
“你想我留心眼也不要用這樣的方式啊。”
沈優優的眼淚一下子掉了出來,她伸着小拳頭重重地在周生的肩膀上錘了兩下。
“我剛剛真的差點被你嚇死了,我以爲你是真的懷疑徐曉什麼了。”
要知道對於沈優優來講,徐曉是她整個青春期唯一的一束光了,所以如果這束光真的熄滅了,那麼沈優優的世界多少會崩塌一些的。
周生似乎也看了出來,於是即便心裏還有無數的話要講,可最後還是都憋了下去。
罷了罷了,就讓她沉浸在友情的美好裏吧。
大不了以後自己小心着些。
沈優優住的是婦產科,因爲經歷了這一劫周生始終不是很放心,所以強迫她在婦產科觀察個一兩天。
“曉曉?曉曉?”
沈優優壓着聲音輕輕地喊着,徐曉在牀上虛弱地睜開眼,看到沈優優的一剎那,所有的記憶都涌了上來。
去後山、掉進坑、腳被夾子夾住、飢餓、寒冷、還有被洞里老鼠咬的畫面。
可再轉頭一看沈優優,她怎麼可以這麼完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你沒事?”
聽到徐曉出聲詢問自己,沈優優有些感動,以爲徐曉是在關心自己。
“我沒事呢!”
她抓着徐曉的手,眼睛裏全是真摯。
“我一點事都沒,全身上下就只是腳踝扭了下,倒是你,傷的這麼重,讓我擔心死了。”
徐曉不可思議地看着沈優優,胸口的那塊肉彷彿被人用刀在戳一般。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她撐着手想從牀上坐起,可一動右腳的腳腕就疼得鑽心。
“曉曉,你別動,躺着好好休息,你放心,我一定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你看病的。”
“最好的醫生?”
徐曉的嘴脣顫了顫,原本就淤青還沒恢復的臉上此刻更是多了幾道劃痕。
她瞭解沈優優的爲人,也知道她說話的習慣,所以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已然聽出了關鍵。
那就是她的腳肯定傷的不清。
於是再三逼問下,她終於得知,自己的腳筋被夾子夾斷了,雖然手術接上了,但後期肯定是不會像以前那樣走路了。
寂靜的夜,徐曉一個人躺在牀上,她的手裏拿着一個小小方方的鏡子,像是猶豫了很久才顫顫巍巍地舉了起來。
燈光把她的臉照得很是清楚,於是那一條條結痂的劃痕就這麼暴露在了視線裏。
“啪!”的一聲,手裏的鏡子被摔了個粉碎,徐曉狠狠地錘着牀,眼淚大顆大顆地掉。
爲什麼每次受傷的都是自己?
爲什麼沈優優一個拿自己身體去籤協議的女人卻能得到這麼多幸福?
她把自己從頭到尾的遭遇細細地都想了一遍,最後把一切的責任都怪在了沈優優身上。
“我要報仇!”
徐曉緊緊捏拳,然後一遍遍地告訴自己。
“沈優優,我失去的一切都要從你身上拿回來。”
沈優優兩天後出的院,爲了方便照顧徐曉,也爲了給徐曉更好的醫療資源,沈優優決定也把她帶回南城。
周生心裏雖然有一百個不願意,但是也只能依着沈優優,於是在動用自己關係後,終於給徐曉找到了一個康復方面的專家。
但周生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徐曉不能住在別墅。
沈優優聽完倒也沒覺得這個條件無理,畢竟她也覺得自己和周生太過膩歪會對徐曉造成一些心理負擔。
只不過徐曉這會腳還沒有到能走的地步,於是沈優優就提議等徐曉能下地了就給她找個新房子搬出去。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這些對話都被徐曉聽到了。
徐曉鎖上了門,靜靜地呆着自己的房裏,想着前面沈優優和周生的話,更加覺得自己要早一些行動了。
於是反覆思考,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