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給你！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我也看到了！”
兩三個小女孩聚在一起扭成一團，沈優優朝着她們正中心看了一眼，發現她們正在搶着一個粉紅色的項鍊。
“把東西給我，都不準搶了。”
沈優優厲聲一喝，小朋友們都站在了原地。
項鍊是斷掉的，粉紅色的塑料滿滿都是一股廉價味。
沈優優不明所以地朝着手裏的項鍊看了一眼，忍不住問道。
“你們搶這個幹嘛？”
小女孩們一個個低着頭不說話，站在最中間地擡了一個頭，但也很快又低了下去。
沈優優朝着她們三個望了又望，最後把臉上掛着淚花的女孩拉了出來。
“你告訴阿姨，爲什麼要搶這個項鍊？”
她抿着嘴，緩緩擡頭，可能是因爲沈優優的表情並沒有表現的很是凶煞，所以她才緩緩地說了起來。
“我沒搶，是他們非要我戴這項鍊，我不肯。”
“讓你戴？”
一打開話題匣子，小女孩就忍不住了。
大概就是三個人今天有了一些爭執，另外兩個小朋友就想整她，於是就說要把這條受詛咒的項鍊戴在她的身上。
“受詛咒的項鍊？”
沈優優忍俊不禁。
“哪有什麼受詛咒的項鍊。”
“這就是受詛咒的項鍊！”
眼前的小女孩立馬跳了起來，表情裏還帶了一絲驚恐。
“項鍊是李紅身上的，大家都說了，李紅就是帶了這條項鍊纔會變瘋的。”
“李紅？”
沈優優的腦子裏瞬間拉出了一絲回憶。
“你們說的那個李紅是昨天來學校裏鬧的那個女人？”
“是的，就是那個瘋婆子，她就是李紅，她以前成績可好了，後來說要出去賺大錢，然後回來就瘋了。”
“等等？上學？你的意思是，她以前是這裏的學生？”
“你別亂說了，到時候校長知道了，要把你開除了。”
沈優優聽得有些懵，剛想再問一些，上課鈴聲就響了起來。
小女孩們齊刷刷地跑回了教室，沈優優她們的背影想着她們的話，思緒瞬間混亂混亂。
校醫室裏，杜醫生正在整理着這次的體檢表，看到沈優優過去，立馬笑着打起了招呼。
“沈醫生，剩下的工作我一個人來就好了，整理整理規個檔很快的。”
“沒事，我閒着也是閒着。”
沈優優一邊說一邊也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兩人花了一個半小時就把所有的體檢表都整理好了，信息整合完畢之後，沈優優發現，孩子們的身高體重竟然有百分之八十都不達標。
“怎麼會這樣？這數據也太誇張了些吧。”
沈優優拿着做好的數據表，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
杜醫生在邊上看着，也露出幾分同情。
“可能這就是山裏的孩子，哎，沒辦法，條件有限，喫不好穿不暖，營養自然跟不上。”
沈優優悶不吭聲，但是心裏卻瞬間泛起了酸楚。
晚上回到賓館，她打開了微博，打算把自己在這裏的所見所聞都記錄下來，但文字還沒編輯完，酒店的門就響了。
他穿着一身硃紅色的羽絨夾克，兩隻手上提滿了各種營養奢侈的補品，還未待沈優優緩過神，他就把東西都拿了進來。
全然一副不能拒絕的樣子。
“沈醫生，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好多都是我專門找人給你弄過來的。”
“你看這個蟲草，可是正宗野生的哦。”
沈優優朝着這些東西瞧了一眼，立馬擺起手。
校長卻不以爲意，忙說道。
“這東西呢，您是一定要收的，這不是我私人出的錢，是學校裏出的。”
“您和杜醫生來這裏支援我們，給我們學校進行醫療援助和醫學常識的科普，我們拿點東西來感謝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杜醫生也有？”
“那是自然，學校給的感謝禮自然都是統一的。”
這冠冕堂皇的理由一講，沈優優再推卻自然就顯得不太好了，於是只能收下。
校長走後，沈優優便把這些禮物拆了，她大概地估了估價，差不多這兩盒蟲草和鐵皮石斛就要三萬多塊錢。
學校這麼有錢？
沈優優的腦子裏瞬間冒出了很多問號。
這麼有錢爲什麼體檢的項目這麼簡單？
這麼有錢爲什麼學校的孩子個個都顯得營養不良？
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她打了個電話給杜醫生，在他嘴裏覈實兩人收到的禮物一樣後，她也就開門見山地把自己的疑惑講了出來。
杜醫生聽完，直接道，“沈醫生，您是想查出爲什麼孩子營養不良的原因？”
“是的，前面你說孩子們營養不良是因爲這裏的經濟條件差，可是今天我看着這些禮品，我實在不覺得學校是真的一點錢都沒。”
“所以，學校其實是有錢的，只是錢沒用到孩子身上？”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這所學校是希望小學，所有的開銷都是上頭撥款，如果有人公款私用，那孩子用的錢自然就少了。”
“也對！”
杜醫生聽完也覺得是這個理。
“那沈醫生，您覺得如果是挪用公款，那會是誰？校長？”
“現在還不知道，這些也都是我的猜測，我覺得明天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找個理由去孩子的宿舍和食堂看一看。”
“好，那我負責男生宿舍，您負責女生宿舍。”
“嗯。”
兩人達成一致的想法後沈優優就掛了電話，放下手機，一下子就看到了周生的微信冒了出來。
“通話中？”
“和誰在打電話？”
“五分鐘了！”
“十分鐘了？”
……
後面還有好幾條。
沈優優趕緊回了個電話過去，然後把剛剛的事情講了一遍。
“所以你要去調查學校？”
“嗯。”
沈優優原本覺得這種事情周生必然會支持她，可沒想到的是，周生聽到的第一瞬間，就是反對。
“爲什麼？”
沈優優有些不理解，忙追問原因。
周生卻沒多解釋，只一句。
“你明天查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