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可鑫沒有一點喫驚,反而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來的這麼快?”
付可鑫從沙發上站起,邊上的傭人立馬把外套遞了過去。
付可鑫接過,然後優雅地套在了身上,擡頭,精緻的眼妝在燈光下發出甚是詭譎的光芒。
“既然來了,那就會會吧。”
羅成浩現在鐵了心要把沈優優佔爲己有,她勸不了,那就只能全力去幫助了。
付可鑫此刻的心情特別的複雜,其實她也清楚,這麼一味地縱容着羅成浩未必是件好事。
可是每次看見羅成浩那副樣子,她又於心不忍。
於是重重地嘆了口氣後,還是走了出去。
此刻外面的天忽的颳起了大風,看着像是要下雨。
付可鑫微微攏了攏自己脖頸處的領子,然後朝着周霆均的方向走過去。
明明只是一個背影,可佇立在那裏的一瞬間天地都似乎爲之傾倒,付可鑫頓時黯然。
他兒子要從這樣的一個男人手裏搶女人,真的會成功?
哎,必然是不會成功。
要不然還要整這出?
付可鑫只能認命,於是深吸一口氣後便硬着頭皮朝着周霆均走了過去。
“周家少爺來的真是及時,我原本也正想找你來着。”
“找我?”
周霆均瞳孔裏的漆黑瞬間暈了一下,一種強大的不安感立馬襲遍了全身。
果然還未待他開口繼續追問,付可鑫的聲音就再一次地響了起來。
“沈優優死了。”
很多年後,周霆均再回頭回想這一天付可鑫和她說話的樣子,他似乎仍舊記得那一瞬間自己的感覺。
那種心口被人猛烈撕開的鈍痛幾乎是頃刻間把他所有的感官都給佔據了。
他不能呼吸,眼底通紅,削薄的脣猶如被通了電一般,抖觸的厲害。
“老闆,您沒事吧?”
“老闆?”
墨雨跟了周霆均這麼多年,從來沒見他這個樣子。
於是趕緊上前扶住,可下一秒,他的手就被周霆均推開。
沒有什麼力道,整條手臂就是順勢拂過,那種感覺就好像手臂中間的骨頭被人抽掉了一般。
可他往付可鑫面前靠近的時候,步伐裏卻裹着堅定。
“你剛說……說什麼?死了?誰死了?”
“離婚也沒多久啊,怎麼這麼快就連自己前妻的名字都忘了。”
“胡說八道,她怎麼可能會死!”
周霆均一聲咆哮,驚得付可鑫耳膜一陣刺痛。
墨雨這個時候也站了出來。
雖然在付可鑫面前,他的身份微不足道,但是這會面對她的時候,墨雨的眼神卻沒有任何的閃避。
反而是帶着一種探究。
“羅夫人,您說這些話莫不是羅少爺教的吧,他還不會是覺得用這樣低俗的謊言就可以騙到我們老闆吧。”
“信不信隨你,我只是把話帶到,我現在也要趕去g國,成浩爲了找沈優優,腿都摔傷了。”
話畢,付可鑫便轉頭對着身後的管家說了句。
“立馬叫人給我收拾下行李,我要去g國。”
周霆均從頭到尾就一直站在那裏,沒說一句話,也沒動一下。
就好像這個血肉之軀的人一下子失了魂魄,只剩一副骨架落在那裏。
直到付可鑫的車啓動,他才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過去。
“帶我去。”
“活要見人,死……我也要見屍體!”
周霆均的手撐在車窗上,付可鑫坐在裏面,目光立馬就投遞了過來。
“我爲什麼要帶你去?”
周霆均打開車門,徑直坐了上去。
“如果您不想我也一輩子和羅成浩爲敵的話,那就叫你司機好好開車。”
話落,車子很快就啓動了起來。
“你似乎看起來很在乎沈優優。”
周霆均沒說話,只是側着頭看着窗外。
付可鑫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單從他的側臉看去,依舊是能感受到他壓抑的憤怒的。
他的雙手疊在腿上,看似隨意的姿勢,可是手背的青筋卻根根暴起。
付可鑫心裏陡然生出幾絲畏懼,於是沒有猶豫,立馬把事先和羅成浩對演過的臺詞說了出來。
“沈優優爲了躲開你和徐曉,求着成浩帶她離開南城,因爲她懷着孕,身體狀況也很差,成浩就帶她去了g國,畢竟那裏的醫療水準是世界之最。”
“他有什麼資格帶走她?”
周霆均終於把頭轉了過來,付可鑫對望了一眼,瞬間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一張臉,蒼白的如同石灰。
就只是盯着,那種從眼底迸發出來的寒光就彷彿可以把人凍傷。
這一瞬間,付可鑫覺得自己旁邊坐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來自地獄的奪命羅剎。
彷彿多看一眼,就會被他給奪去生命。
“咳咳……”
付可鑫垂目,用盡全力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
再擡頭,面上的恐懼終究是被收了不少。
“男女之間的感情講究的是兩廂情願,你和沈優優離了婚,那沈優優就不該受限於你的舒束縛,至於她和成浩之間,那也是成浩看她可憐才出手相助的。”
“出手相助?”
周霆均輕嗤。
“我倒是覺得,是您兒子想來個金屋藏嬌,所以才編了這麼一個故事來誆我,羅夫人,您不會覺得我會因爲一句話就去斷定一個人的生死?”
“你在害怕?”
付可鑫敏銳地捕捉到了周霆均眼裏的閃爍,但她也明白,這個時候去刺激他,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於是微微瞌眼,然後裝出一副很是憂傷又疲憊的樣子靠在了後座。
“我也希望一切都是誤會,畢竟如果沈優優死了,成浩也會喫不住的。”
周霆均凝視着她,沒再說話,車廂裏,瞬間一片死一樣的沉默。
九個小時後,兩人到達了g國。
因爲時差的關係,所以到的時候g國已經是晚上。
徐俊在機場候着,一看到付可鑫立馬迎了過來。
“二少爺呢?”
“在警局,我現在就帶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