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你在說什麼呢?你怎麼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呢!”
“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
“可萬一就是有如果呢?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犯了什麼錯,你會生氣嗎?會原諒我嗎?”
“不會。”
羅成浩伸手把呂如新拉到牀邊坐下,然後輕輕地把她摟住。
“如果真的有一天你犯錯了,那也一定不是你的原因,所以我怎麼可能生氣。”
“真的嗎?”
“嗯。”
呂如新靠在羅成浩的懷裏,眼睛瞬間通紅通紅,強烈的內疚感彷彿尖刀一般狠狠地戳着她的心窩,她沒辦法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她抿了抿,絞盡腦汁地組織了下語言,然後喃聲道。
“成浩,那如果我被人欺負了呢?”
“這個就不能饒了,我不管對方是誰,但凡是欺負了你,那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呂如新直起身子,眼睛立馬盯在了羅成浩的身上,她故意擠出一絲笑,然後做出一副開玩笑的樣子。
“真的嗎?不管是誰你都會給我出氣?那要是……要是對方是周霆均這樣的大人物呢?”
“別說是周霆均,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羅成浩都一樣去錘。”
羅成浩大聲地說着,卻忽然之間察覺到一絲不對。
他慌亂地伸手摁住了呂如新的肩膀,兩隻眼睛急得瞬間就生出了水霧。
“如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該不會真的是周霆均欺負你了嗎?”
“沒有!沒有!”
呂如新趕緊搖頭,可羅成浩卻還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沒有?那你怎麼會突然問我這樣的問題?如新,你是不是去看周星浩的時候遇到了周霆均?”
羅成浩緊張的舌頭都有些打結起來。
“你和我說實話,如果是他欺負了你,你一定要告訴我,你放心,我就算是豁出一切也會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怎麼讓他付出代價?”
“殺了他!如果他敢碰你一根頭髮,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呂如新一聽這話,瞬間打了一個寒顫。
碎屍萬段?
這是要殺人?
這叫她如何敢說?
呂如新猛吸了口氣,心如死灰,但面上她還是強撐出了最大的笑意。
“傻瓜,我就是隨口說說,你激動什麼?”
“真的只是隨口說說的嗎?”
羅成浩的目光裏依舊有着殘存的疑惑。
“周霆均和我有仇,也處處針對我,所以一直以來,我也確實擔心他會連着你一起報復。”
“啊喲,你想多啦,他怎麼着也是男的,不至於對我一個弱女子下手,再者,不管怎麼說,我對他兒子也算是有恩,恩將仇報這種事,也太掉價了。”
“他周霆均又不是沒做過掉價的事。”
“也是,他確實不是個好人。”
呂如新心裏微微酸了下,但面對羅成浩,她還是不能把真相講出來,於是只能編了個理由。
“其實,我就是想試探試探你是不是真的會不顧一切地保護我?”
“呼~~~~~~”
“嚇死我了,我還真以爲他欺負你或者恐嚇你了!”
“哪有的事,我今天去看周星浩的時候他壓根就不在,而且……”
“救命啊!救救我啊!”
呂如新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傳出一陣極度悲痛的叫喊聲。
她瞬間停在了那裏,等聽清對方喊出的話後,愛管閒事的她立馬又站了起來。
“我出去瞅瞅。”
說完一溜小跑地開了門。
門外不遠處圍了一羣人,有患者,有醫護。
呂如新好奇地朝着那邊走去,終於在人羣的縫隙裏看到了一個男人正坐在地上大哭。
“你們醫院就是看錢行事,有錢人就住vip,24小時監護,沒錢的人,來看個病都不管不問,我要曝光你們!我要曝光你們!。”
男人幾乎是用盡全力在嘶吼,呂如新見他這樣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爲什麼要這樣罵醫生?”
呂如新滿是好奇,於是便拉了前面的一個大姐問了起來。
大姐一看也是那種喜歡八卦的人,所以聽到呂如新詢問,立馬熱情地講了起來。
“聽說這小夥子想住院,但是醫生不給他開住院單。”
“爲什麼?是因爲他沒錢?”
“怎麼可能,沒錢可以住普通病房啊,又不是人人都要和我們一樣住VIP病房。”
這大姐挑了挑眉,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就這麼顯露了出來,呂如新倒也沒太在意這個,繼續追問着原因,結果大姐這個時候卻攤了攤手。
“這我咋知道,你得去問他的主治醫師啊,咦,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喏,看見沒,那個跑來的就是他的主治醫生。”
順着大姐指的方向,呂如新看到了一個快步跑來的醫生,大平頭,帶着一副黑框眼鏡,略顯坍塌的鼻樑,很是削薄的嘴脣。
這張臉……怎麼這麼熟悉?
這不是……對,就是那天那個庸醫。
呂如新見到來人是她,看熱鬧的慾望也便更強烈了一些,她趕緊往前擠了擠,然後衝到了第一排。
“你這小夥子怎麼就這麼不講理呢?我說了,你就是普通的呼吸道感染,不用住院,你怎麼就不聽?要我說,你如果真的有病,那也一定是神經病。”
醫生的聲音透着滿滿的嫌棄和憤怒,這樣的態度顯然已經代表着他對眼前的患者沒有了絲毫的耐心。
但礙於眼前的狀況,他也只能忍着,畢竟現場的很多人此刻手裏正拿着手機在錄像。
“這樣吧,你先起來,一會我再給你開點藥,行吧?”
“不行!”
男人瘋了一樣地吼着,然後死命地搖頭。
“我不吃藥!我不要吃藥!那些藥都沒有用!”
“你檢查又不肯做,藥又不肯喫,你這不是擺明了在胡鬧嗎?上次你還說自己有什麼危險性接觸,我不也給你排除了嗎,所以,事實就是你真的沒生病!”
“不,我有病!我一定有病,我真的很難受,我好難受啊!”
男人忽的一下子擡起了頭,然後雙手抱住了腦袋瘋狂地擺了起來。
也就是這麼一瞬間,呂如新看清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