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監考老師跟着鐘聲進來,和一般的考試一樣,先是介紹考試流程,然後再是發試卷。
呂如新前面經歷過一次考試,所以對於流程清清楚楚,於是也便懶得去聽,只低着頭自顧自地查看着自己帶來的文具。
2b鉛筆、黑色水筆、磨砂橡皮,准考證、身份證……
東西都在。
但這聲音……
怎麼這麼熟悉?
呂如新倉皇擡頭,這一眼直接把她給嚇得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她“噗通”一聲跌坐在地,講臺上的人看見後立馬走了過來。
“摔到了?疼嗎?”
周霆鈞旁若無人地伸手把呂如新拉起,在場的所有考生瞬間投放出甚是詫異的目光,有些學生甚至控制不住地發出唏噓的聲音。
呂如新趕緊縮回手,然後在椅子上坐正,像是生怕別人察覺出什麼,下一秒便轉過了身。
“謝謝。”
生硬疏離,但聲音卻足夠響亮,周霆鈞知道,這是呂如新故意說給教室裏的同學聽的,應該是覺得這樣可以讓他們倆之間看起來沒有那麼熟悉。
周霆鈞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配合地道了句“不客氣。”
他重新走回了講臺,然後繼續他前面沒有做完的自我介紹,果然在“周霆鈞”三個字冒出來的一瞬間,教室裏的考生立馬就沸騰了起來。
當然,呂如新自然不在這些人的裏面,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朝着周霆鈞看一眼。
那一刻的她,只覺得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行了,廢話不多說,接下來請所有考生把准考證和身份證疊放在右上角的座位號上……”
周霆鈞的聲音清晰又響亮,就像是鳴放在幽谷裏的鐘聲。
呂如新坐在椅子上,看着手裏的卷子,卻怎麼都提不起精神。
她有些着急,忙緊了緊握着筆的手,然後飛快地在答題紙上寫着名字。
可這一寫,卻差一點讓她哭了出來。
因爲她把自己的名字寫錯了。
她沒有寫呂如新這三個字,而是寫成了:沈優優。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她怎麼會蠢到把自己的名字都寫錯?
一定是因爲周霆鈞,因爲他的出現所以她才亂了心,以至於下筆的時候自己的腦袋裏根本靜不下來。
“這位考生可以開始作答了。”
教室裏的另一位監考老師此刻正站在呂如新的旁邊,見她拿着筆一動不動,於是好奇地探過頭來。
呂如新此刻也自然明白不是逞強的時候,於是趕緊把自己寫錯名字的事情說了出來。
“對不起,老師,我把名字寫錯了。”
“什麼?名字寫錯?”
老師一副彷彿聽到天方夜譚的樣子,她不可思議地朝着呂如新望了望,隨即從她的手裏把卷子抽了出來。
“給我看看,這裏對吧,寫的沈優優,沈沒錯啊,優也沒錯啊。”
“老師,字是沒錯,但沈優優不是我的名字。”
呂如新壓着聲音,像是生怕被另一頭正在檢查學生准考證的周霆鈞聽到。
“我叫呂如新,這不是我的名字。”
說罷還不忘朝着自己的座位號指了指,示意老師看過去。
“我教書幾十年了,還第一次見到來考試的學生把自己名字寫錯的。”
說罷又伸手拿起了身份證和准考證,然後目光一下子變得嚴厲起來。
“這身份證上的人是你?”
“是我。”
“所以你叫呂如新而不是沈優優?”
“是的老師,我的名字是叫呂如新。”
“那你爲什麼會寫成沈優優?這沈優優是你的誰?”
“這……”
呂如新垂下來腦袋,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監考老師見狀立馬伸手把呂如新拽了起來。
“我現在懷疑你冒充別人身份代考,所以同學,請你跟我出來做一下身份驗證和調查。”
“什麼?代考?”
呂如新立馬搖頭。
“老師,我沒代考,這身份證和准考證都是我的,我叫呂如新,我沒有代考,這是我本人!”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你這寫錯名字的行爲實在是太過可疑了。”
“可我真的只是寫錯了!”
呂如新哭笑不得起來。
“我的身份證在您手上,您可以現在就把它拿起來,然後對着我的臉比一下,看看我和這身份證上的照片是不是長的一樣。”
“長一樣又如何,身份證也可以造假,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還能拿出其他更爲有力的證據,否則你就沒辦法證明你是呂如新本人。”
“你覺得我算不算有力的證據。”
監考老師拽着呂如新的手就把她往外面拉,眼看身子已經被拉出一半了,這個時候周霆鈞卻忽的走了過來。
“我能證明他就是呂如新。”
周霆鈞的手上還拿着上一個同學的身份證和准考證,顯然是還沒覈對完就直接衝了過來。
此刻他的表情有些不好,區別於做自我介紹時的明朗,這會的他整張臉上只有怒氣和大片的陰霾。
“放開她!”
如雷貫耳的聲音,帶着命令的口吻,被吼的老師先是一愣,隨後立馬鬆開了呂如新的手。
“周總……您……您有所不知,這考生剛剛在試卷上寫錯了名字,這行爲顯然很可疑啊,您說哪個人好端端地會寫錯自己的名字,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她可能是來代考的。”
“她不是!”
周霆鈞一口否認。
“她不是代考,她就是呂如新本人。”
“啊?您……您怎麼確定?”
“因爲我認識她,她是我的朋友。”
此話一出,不光是這個老師,連在場的所有同學都剋制不住地發出倒吸的聲音。
但周霆鈞卻壓根不在乎,他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那隻抓着呂如新的手,眉頭緊皺。
“怎麼?你是不信?”
“當然不是!只不過……只不過我還是覺得這個考生的行爲挺可疑的。”
“那如何這樣呢……”
周霆均直着身子,像座山一樣地擋在呂如新的面前。
“我以周氏集團來做擔保,她就是呂如新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