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痛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去形容,就好像那根針扎的不是周星浩,而是自己。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自己很喜歡周星浩,也時不時會想起這個可愛的孩子,但是今天她才發現自己對這個小孩的感覺似乎不一般,就好像現在,雖然她不在房間裏面,可是卻有着一種傷在他身,痛在自己心的感覺。
“如新,你沒事吧?”
杜院長看呂如新這般模樣以爲她是哪裏不舒服,於是趕緊和顧主任伸手去扶,結果人一扶起,就看到一張滿是淚水又無比蒼白的臉。
“如新,你這是……”
呂如新雙腿無意識地發着抖,身子也晃晃悠悠歪在那裏,她擡着頭,淚眼婆娑地看着杜院長,良久才艱難地扯開嘴皮。
“院長,求求你救救浩浩。”
杜院長這才明白呂如新爲什麼會這樣。
“想不到你對這孩子這麼在乎。”
杜院長嘆了口氣,慈祥的臉上掛着義不容辭的責任。
“你放心,就算這孩子你不認識,我也會竭盡全力的,才五歲啊,花骨朵都沒發出來的年紀,不過現在我也不能給你準確的計劃,你自己應該也清楚,分型出來前,什麼都不好定論,現在我們能盼的就是希望老天對這孩子好一些,就算真的得了,也希望是個輕一點的分型。”
“嗯。”
呂如新咬着脣,無比艱難地應下了,因爲她確實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早,她朝着病房門望了望,然後拖着發抖的雙腿走到門邊。
門開了,裏面護士端着抽出來的脊髓液走了出來。
“顧主任、杜院長,孩子的脊髓穿刺做好了。”
“那還愣着幹嘛,快送去檢查啊。”
“檢查要多久。”
呂如新立馬追問,杜院長皺了皺眉,低聲道。
“骨髓穿刺塗片細胞學檢查大約一個工作日左右才能夠出結果,不過我是想讓這孩子順帶着連細胞遺傳學,也就是染色體檢查也一下子都做了。”
“細胞遺傳學和染色體檢查?那不是要等好久。”
“理論上來說確實是這樣,不過我會給他加急的。”
“那最快要幾天?”
呂如新感覺自己一天都不能等,恨不得現在就立馬確認,立馬開始治療,杜院長也看了出來,於是出聲提醒。
“如新,你如果真的想從事醫生這個行業,那第一點就要做到冷靜,我第一次在走廊見你,你當時反應就很從容不迫,現在的你,明顯摻雜了太多的個人感情。
我不清楚你和這孩子到底有多熟,但是你應該清楚,報告只有越詳細,對他的病才越有幫助。”
“院長,是我錯了。”
呂如新低下頭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
“剛剛是我情緒化了,我只是……只是……只是實在心疼,他……他才五歲。”
“哎。”
杜院長重重地嘆了口氣,像是也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異常深沉起來。
人類在疾病面前確實脆弱又渺小,彷彿輕輕鬆鬆就可以奪走他的生命,而我們做爲醫生要的就是去拯救他們的生命,我們乾的是從死神手裏搶人的活,所以我們首先自己要鎮定。
報告的事情你放心,分型的話今天就能出來,至於其他的,我會督促他們三天之內全部出結果。”
“謝謝院長!真的太謝謝院長了。”
“分內的事情。”
杜院長說是這麼說着,但是看向呂如新的眼睛裏卻又多了幾分探究,他朝着顧主任看了看,然後給了一個眼神。
顧主任會意,立馬轉身走開了。
“如新,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和這孩子到底是什麼關係?”
杜院長問的很是直白,直白到問完的一瞬間,他自己都覺得唐突了,於是趕緊又尷尬地扯出了一個慈祥的笑臉,然後溫聲解釋了起來。
“第一次在走廊見你的時候,你旁邊站着一個男人,是羅氏集團的二少爺羅成浩對吧,我記得他當時就表明了你的身份,說你是她的妻子,對嗎?”
“是。”
雖然呂如新骨子裏不怎麼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和羅成浩的關係,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她又不能不承認,所以只能點了點頭。
杜院長聽了立馬便又繼續講了起來。
“你還記得我和你講的沈優優嗎?她學生時代的時候我就很是看好她,只是後來因爲家庭瑣事加上後期各種緋聞,所以把她的人生毀了,而當時和她傳出緋聞的人就是周霆均。”
“其實最初那些傳聞我都不是很相信,但是在沈優優出事後的五年裏,周霆均每年都會給我們醫院大手筆的捐款,所以我也慢慢地覺得沈優優肯定是和他有些關係的。”
“杜院長……”
呂如新忍不住出聲打斷,像是意識到杜院長聯想到了什麼,於是趕緊問道。
“您不會覺得我和周霆均有什麼關係吧?”
“這……我是覺得不太可能,但是剛剛看你對孩子的態度宛如親媽一般,而且,我又細細地對着你們兩瞧了幾眼,倒還覺得你們倆還有幾分相像。”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像我!這孩子五歲了,五年前我還不在南城呢,而且人家也有媽媽。”
呂如新說完立馬把周星浩離家出走被自己撿到的事情講了出來,杜院長聽完緊張和擔心的表情這才消散。
“原來是這樣,這就好!這就好!”
“杜院長,我是有夫之婦,怎麼可能幹出那種勾當。”
“是我胡思亂想了,不過如新,你不知道,這南城的豪門生活啊亂的很,你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可塑之才,也是我的關門弟子,我自然不希望你被捲入太多的風波,畢竟幹醫學的一定要心靜。”
“捲入風波?”
“嗯,包括你的丈夫羅成浩。”
杜院長也不賣什麼關子了,直接提出要求。
“我希望你來我這裏學習的那天開始,就不要再讓別人知道你是羅成浩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