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病房?”

    女人皺了皺眉,然後略顯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門,主任見狀立馬走上前一步,然後卑躬着腰小聲道。

    “夫人放心,門都鎖了,這裏是vip區,一般人進不來,而且今天也不是我的坐診日,所以不會有人來。”

    “嗯,小心駛得萬年船。”

    女人淡淡地說了句,然後才伸手把自己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

    辦公室的燈沒有全部打開,就留了一個桌子上的檯燈,而且四面的窗簾都拉着,所以顯得整個房間光線都特別的昏暗,可即便是這樣,女人隱隱綽綽的輪廓還是可以讓人感受到異常唯美的貴氣。

    主任站在一側倒吸一口氣,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女人,但每次見到,還是會有一種瞻仰天神的感覺。

    “那人是重度精神疾病,在醫院治療了好幾年了,一直沒好,現在是越來越嚴重,而且特別容易激怒,三年前因爲別人一句話激動了他,直接把人給捅死了,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一共捅了三十九刀。”

    女人皺了皺眉,像是有些不放心。

    “這種瘋子你確定他能聽話?”

    “我是他的主治醫生,我瞭解他所有情況,他是應激性創傷導致的精神疾病,其他時候是沒有什麼殺傷力的,只有在和他談到他老婆孩子的事情時,他纔會被激怒。”

    “老婆孩子?”

    “是這樣的,那男人啊以前是有老婆孩子的,好像說是他老婆生產的那一天出了車禍,一屍兩命,一下子沒了,估計當時打擊太大了,所以就有些神經不正常,不過聽說那個時候倒也沒現在這麼嚴重,直到後面碰到江湖騙子。”

    “江湖騙子把他整成這樣?”

    “可不是,他爸媽送他來醫院的時候他整個人還處在癲狂的狀態,渾身都貼着符,不準別人碰,誰碰他就咬誰,然後嘴裏神神叨叨地念着,只要這些符一直貼着,他老婆孩子就會復活。”

    女人聽到這裏臉色慢悠悠地沉了下來,說不上爲什麼,就是總覺得這種人不太好控制,於是開口時,語氣又嚴肅了好幾分。

    “我在電話裏和你說過,這件事情非同一番,你如果辦不好,我是不會饒了你的。”

    “何止是您啊!”

    男人笑了笑,隨即心如明鏡一般地講道。

    “這事要是失敗了,我暴露了,周霆均那邊也必然不會放過我,所以我心裏清楚,這件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夫人,放心,我既然能夠把他找來,那就說明他絕對是在我的可控範圍之內。”

    男人頓了頓,目光每一寸都在細細觀察着女人的表情。

    “看來夫人您還是不放心,這樣吧,我和您說一說他上次發病砍人的事情吧,聽完您就會明白了。”

    話畢,男人立馬又湊近了些。

    他的聲音放的很低,語速也很慢,力爭把每一個字都儘量清晰地落進女人的耳朵裏。

    同樣,此刻的女人也聽得很認真,所以在對方全部講完之後,她立馬擡起了頭。

    “你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後來我還親自試驗了下,果然只要你和他說可以讓他老婆孩子復活,他就什麼都願意做。”

    女人一直繃着的臉終於慢慢鬆緩了下來,她往後靠了靠,挺直的背瞬間抵在了背椅上。

    “那你打算怎麼辦這件事?”

    “夫人您要的不就是除掉那個孩子嘛,那很簡單啊,我就告訴他,只有弄死那個孩子,他的孩子才能復活。”

    “可以。”

    女人對這個法子很是滿意,但這個事情事關重大她還是覺得自己不能什麼都撒手不夠,於是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句。

    “那個男人能帶我見見嗎?”

    “當然可以,就在隔壁,他今天做檢查,我特意說有事讓護士把他留在隔壁一會。”

    “嗯,那過去看看吧。”

    女人說完便立馬站了起來,然後跟在男人的身後走了出去。

    當然,走出去的那一剎那,她的墨鏡又重新戴了回去,雖然這裏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但是萬一被人看到了,總歸是不好的。

    “人呢?”

    男人推門進去,看見正在收拾東西的護士立馬問了出來。

    “主任,您來了啊!”

    護士轉頭瞬間像是看見救命稻草一般。

    “您終於來了,前面做檢查還好好的,後來您說叫我把他這裏等你就開始有些不正常了,這不剛剛嚷着要出去,我攔了一下,就直接拿桌上的杯子朝着我扔過來了。”

    “沒受傷吧?”

    男人佯裝關心地問了句,護士聞言立馬搖了搖頭。

    “我躲得快,沒砸到我,就是杯子碎了。”

    “人沒事就行。”

    主任說完眼睛立馬眺望向了四周。

    “他人呢?”

    “被我鎖在裏間了,我不確定您什麼時候來,想着萬一他徹底瘋起來我一個人肯定看不住。”

    “乾的不錯,行了,這裏沒你什麼事情了,你先出去吧,待會我要給他在詳細的檢查下身體。”

    “好。”

    護士聞言立馬聽話的出去了,門被關上的一瞬間,男人便立馬上去把門給鎖住了。

    “夫人,您在這裏等着,我去把他叫出來。”

    隔間的門緩緩被打開,一個三十多歲穿着病號服的男人立馬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裏,他蹲在地上抱着自己,腦袋緊緊地埋在膝蓋。

    “沈映呈?映呈?”

    對方沒理會,男人又走近了些。

    “映……”

    呈字還沒冒出來,地上的人撲騰一下子站了起來。

    “閉嘴!你給我閉嘴!不要說話!我的寶貝很快就要活了!很快就要活了!”

    男人瞬間站在那裏不再走動,他心裏清楚此刻的沈映呈已經處在發瘋的邊緣,於是趕緊調整呼吸,然後用甚是溫柔地聲音哄了起來。

    “映呈啊,你說的對,你的寶貝很快就要活了。”

    “真的嗎?你也這麼認爲對嗎?”

    “是的呢!我相信你的寶貝一定可以活過來的,只是需要點時間。”

    “時間?時間?”沈映呈立馬腦袋轉了過來,他搖晃着身體,走起路來宛如殭屍一般鬼畜,等走到男人面前,才慢悠悠地立住。

    “爲什麼需要點時間,我要他立馬就活過來!立馬!”

    “好好好!立馬活,不過你需要做點事情纔可以讓他立馬活。”

    “什麼事情?”

    “你看這個。”

    男人從兜裏掏出一張照片。

    “這個小朋友看到了嗎,就是他,他佔了你孩子的命,你如果把他弄死了,你的孩子就能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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