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浩!我問你話呢!你聽見沒有?你說話啊,你媽媽剛剛講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吼什麼吼!”
付可鑫身子直接攔了過來。
“你不知道他身上有傷?你這麼對他吼,他不會難過?呂如新,我拜託你有點良心好嗎!你難道不知道他渾身上下的傷都是因誰而起的?”
“因爲我!”
呂如新脫口而出,沒有一絲的逃避,她迎面朝着付可鑫看過去,亮的生光的眼睛裏全是不屈
“事發的時候我在現場,所以我知道當天發生的事情,我也無數次地表示過我很是感激,也會盡我所能地去照顧他以報答救命之恩,但是一碼歸一碼,我現在要聊的不是傷勢,況且羅成浩現在的情況也不至於說兩句話就會撐不住。”
“你……”
付可鑫只覺得眼前的呂如新彷彿變了一般。
但其實不是呂如新變了,而是心境不一樣了。
以前,她的內心一直被愧疚感所纏繞,只覺得如此照顧她的男人她不應該辜負,所以那個時候的呂如新每天想的就是強迫自己去記起那些羅成浩嘴裏所謂的共同回憶,然後好好珍惜這個男人,好好和他生活。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呂如新跟從內心選擇了離婚,所以面對羅成浩的時候,她已經不需要再逼迫自己去對這個男人賦予感情了。
呂如新學着付可鑫的樣子也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身子靈活地插到了付可鑫的前面。
羅成浩依舊是那個姿勢半趴在牀上,看見呂如新貼進他的那一瞬間,他才緩緩地擡起頭。
原本柔和的臉因爲暴瘦的原因,此刻全是骨相,特別是顴骨那塊,低頭望下去的時候只覺得彷彿凹進去了一個大坑。
呂如新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念着羅成浩爲自己受傷的情分,所以再次詢問語氣也柔和了不少。
“我現在只是想知道,那些資料是不是你找人改的,你改的原因是不是像你媽說的那樣,只是爲了當初提高我的身份,好顯得和你搭一些。”
“嗯?”
“羅成浩,你說話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爲什麼不肯回答?你是在害怕什麼嗎?還是說你還有更多的事情瞞着我?”
“我沒有!”
羅成浩慌張地否認,付可鑫在後面看的乾着急。
“成浩,你說話啊,你再不說話呂如新又要胡思亂想以爲你欺騙她什麼了!”
“成浩!羅成浩!”
見羅成浩沒反應,付可鑫聲音一下子拔了起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窩囊!明明爲了她做了那麼多事情,現在關鍵時刻一句都不承認!你是覺得離了婚了,這些都不重要了?傻孩子啊,你要是真的被她誤會了,那你兒子出生了都會覺得你這個爸爸是個壞蛋。”
兒子?
兒子???
羅成浩恍然醒悟,緊接着懸在牀沿上的那半個身體直了起來,他收回了之前一臉無助又害怕的樣子,像是變臉一般地讓自己溢出幾分沉着。
呂如新站在那裏,聽着他清清楚楚的回答,卻怎麼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就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再也沒有辦法百分之百的信任了,於是忍不住又多問了一遍。
但得到的回答是一樣的。
“如新,我說的都是真的,也都是事實,你問我一遍也好,兩遍也罷,我都是這個回答,其實這些事情我也沒有騙你,因爲當初我們的戀愛遭到反對的時候,我做的這些都是在你的同意下去實施的。”
“同意下實施?”
“對。”
羅成浩一臉坦蕩,彷彿說出嘴的每一個字都真誠的不能再真誠。
“當時我媽反對,你很難過,沒日沒夜的哭,我提出和你私奔,可偏偏那時候你懷孕了,你說這樣跑不是個辦法,你可以受苦,但是不想孩子生出來沒名沒分,所以就讓我想想辦法去說服我媽。
於是我又硬着頭皮回去了一次,我把你懷孕的消息告訴了我媽……”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生氣,當時就甩了成浩一個耳光。”
沒等羅成浩說完,付可鑫就接了過去,彷彿對這件事情,兩人都記憶猶新。
“當時成浩的爸爸也很生氣,揚言要趕成浩出去,說他丟了羅家的臉,我呢到底是個女人,所以捨不得自己兒子流落在外面,於是就偷偷地去找你了。”
付可鑫說到這裏的時候還故意白了呂如新一眼,彷彿在還原自己當時的氣憤。
“你出了車禍失憶了,所以現在你可能不記得了,但是我卻記得很清楚,你當時在我面前哭的死去回來,說自己對成浩是真愛,不想離開成浩,也不想打掉孩子,我提出給你五百萬讓你和成浩分手,你也拒絕了,只是問我,是不是隻要你沒有那麼多惡劣的記錄,我就會同意。”
“然後我媽就真的點頭了。”
羅成浩把話又接了回去,語氣有些起伏。
“我到現在想到這些事,還是會有些難以平靜,覺得自己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那次回來之後你就發了瘋的想要去抹去自己那些惡劣的記錄,你甚至還回過學校,想要重新去上學,拿到畢業證,但是學校拒絕了。
那段時間你一直在暴瘦,有幾次還暈倒了,我實在忍不了了,就回去求我媽媽了。”
“成浩回來的時候是直接跪在我面前的,說如果你身體有什麼閃失他也不活了。”
付可鑫低下頭,聲音也一下子變得哽咽起來。
“我心疼兒子,也害怕他真的想不開,就用關係找了人,我幫你抹去一切謠言,成浩則去學校找了校長。”
“所以我就在你們的包裝下從一個不良少女變成了名門千金?”
“是,因爲只有這樣你纔不會自卑,也只有這樣,我才能給你更完美的婚禮。”
呂如新笑了。
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她雜亂的思緒又重新清醒了過來。
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呂如新了!
眼前的兩個人一定在瞞着他更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