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那個丫頭不是我親生的了吧。”
呂如新點頭。
“呂清揚說了一些，她說呂……”
自己喊着自己的名字，呂如新總覺得有些尷尬，雖然她現在已經知道，呂如新這個名字根本就不是她的，可是自己已經當了五年的呂如新了，一時間要她不用這個名字真的也有些難。
再者，如果不用這個名字，她又能用什麼呢？
呂如新舌頭打了個滾，愣怔了片刻後，還是叫出來這三個字。
“她說呂如新是私生女，所以你一直不待見她。”
“作孽啊！真的是作孽啊！”
唐彩英痛苦哀嚎，一邊說還一邊伸手狠狠地捶打着自己。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當年我貪心貪財害死了呂如新的媽媽，搶了她的位子讓她的女兒受盡虐待，現在老天是在懲罰我，所以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
“一切都是報應啊！都是報應！可是當初出謀劃策的人都是我啊！所以如果有報應就報應我一個人啊！爲什麼要傷害我的孩子呢！”
“什麼意思？”
呂如新從唐彩英的哭訴裏聽到了些信息，於是趕緊追問起來。
“你剛說你搶了呂如新媽媽的位子？但呂清揚卻說呂如新的媽媽是小三，所以……”
“清揚不知道，是我騙了她。”
唐彩英停止了哭泣，墨雨把她扶在椅子上坐下，她擡起頭，那雙早已經哭得通紅的眼睛裏倒影出灰白色的濃霧。
“呂如新的媽媽叫孫青青，出生在書香門第，爸爸是以前中醫院的副院長，媽媽是大學教授，她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爲人溫柔、賢惠，是個特別優秀的女孩。”
“可能是從小受到媽媽的薰陶，孫青青也想當一名教師，所以她毫不猶豫地考了師範，等到實習的時候甚至主動申請去邊遠山村當支教。”
“三十年前的南城還沒有發展成現在這樣，那時候南城都沒什麼投資商，羅平輝當時也不過是個幫爸媽擺攤賣豆腐花的窮苦男孩，可就是這樣的一個窮苦男孩卻認識了孫青青，還和孫青青談上了戀愛。”
唐彩英把孫青青和羅平輝之間的故事全部講了出來，呂如新坐在對面，越聽越是氣憤。
“所以羅平輝騙了孫青青的錢，然後再娶了你？”
唐彩英沒有直接承認，但也沒否認，只是想爲自己開脫一些，於是便給自己找了個聽上去高大上的理由。
“我那時候和羅平輝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那他賣豆腐花的時候你怎麼不愛他？爲什麼偏偏在孫青青和他訂婚之後你纔開始愛他，還不是因爲那個時候的他有車有房，還有個孫青青父母給安排的體面工作。”
唐彩英沒有說話，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爲自己開脫，呂如新卻難以遏制住自己的情緒，忍不住替孫青青打抱不平起來。
“你搶了他老公，霸佔了原本屬於她的幸福，說到底，你每一天過的好日子都是孫青青給你的，我覺得你但凡有點良心，在得到這些後也應該善待一下她的孩子，可你呢？
我想呂清揚之所以會那麼對呂如新，應該也歸功於你的放縱吧。”
“是我鬼迷心竅了！所以現在我有報應了。”
“對，這就是你的報應！”
呂如新在懷孕之後情緒變得容易激動了，所以在自己很是生氣的情況下，她根本忍不住自己對唐彩英的憤怒。
與身俱來的正義感讓呂如新有了一種恨不得上去扇唐彩英的衝動，但是自己的手還沒伸出，唐彩英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呂如新的腳下。
“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計劃的，其實關於孫青青的事清揚她是不知道的，是我騙了她，我說呂如新是私生女，是她媽媽孫青青勾引了她爸爸，所以從小到大，清揚纔會那般欺負她。”
唐彩英又把呂清揚失手打死呂如新的經過和自己幫着處理屍體的事情講了出來，但呂如新對此一丁點都不相信了。
她指着唐彩英的鼻子，生平第一次把髒話說盡。
如果不是周霆鈞怕她情緒太過激動攔住了她，她可能真的可以罵一天一夜。
“唐彩英，你不是想知道呂清揚是怎麼死的嗎？我告訴你，她就是被付可鑫弄死的，因爲付可鑫在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把她給搶了過去，然後對着她一頓毒打。”
呂如新把呂清揚被打的經過和細節詳細地對着唐彩英說了起來，唐彩英聽得渾身顫抖。
“心疼了是嘛？聽到自己的女兒被折磨虐待，很心疼很難過是嗎？那呂如新呢？她被你們虐待的時候也是個孩子啊，你們怎麼可以對她下這麼重的手。”
“當時清揚真的不是故意的，雖然清揚經常欺負她，但我也交代過，不可以傷及生命，那一次是那丫頭自己沒站穩，所以一推腦袋纔會撞在桌角上。”
“然後你也不送醫院？就因爲害怕自己的女兒會背上過失殺人的罪名？所以找個地方隨便把她給埋了？”
“我當時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呂如新的雙手瞬間捏成了拳，她咬着後槽牙眼睛瞪得彷彿要掉出來一半。
“不管如何，你們兩個都是殺人犯。”
“是是是，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那你告訴我，呂如新的屍體在哪？”
“以前是埋在我家後花園，後來你來我家後，清揚總說做噩夢，所以清揚就把屍體給挪到了郊區。”
“位子記得嗎？”
唐彩英搖頭。
“但清揚的手機裏有那個地方的定位，只不過她的手機在警察局。”
呂如新聞言立馬朝着周霆鈞看了一眼，周霆鈞會意於是立馬給了墨雨一個眼色。
十分鐘後從外面打完電話的墨雨終於回來了。
“搞定了，那裏的人說，現在就可以去拿手機了。”
唐彩英聞言立馬主動提出要去拿手機，並對着呂如新發誓，一定會親自幫助呂如新找到屍體。
呂如新點頭，也一併承諾。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也可以幫你指正付可鑫，但是，你對真正的呂如新做的事情，你也要去承擔你應該承擔的法律責任。”
“放心，只要清揚的死能夠查出來，我就立馬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