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消散，趙家兄弟瞬間癱倒在地上，神情抽搐，他們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如此接近死亡。
從空中落下，白淺吐出一口濁氣，隨後走進二人，頓時皺緊眉頭望向二人下身，竟是被自己電尿了。
不過這便是鳴雷槍訣第二式：雷影的真正威力。
第一式閃雷讓白淺速度提升至自身的極致，以及初步能夠憑藉自身掌握雷電的力量。
而第二式雷影便是讓白淺的速度突破極限，達到留影不留人的地步，正如方纔，最後白淺留下的雷影皆會受到白淺自身的牽引，瞬間引爆。
“老頭的看家本領倒是也不錯！”
想到將鳴雷槍訣送給自己的曹空元，白淺微微一笑，然後將目光轉到趙家兄弟身上，問了一句。
“說起來，你們都不是魔修嗎？”
聽到白淺的聲音，趙家兄弟驚懼交加的望了白淺一眼，同時搖了搖頭，吞吞吐吐的道。
“不，我們不是，我們都是人族修士。”
“都是人族，那你們爲何要爲虎作倀？爲何要幫助魔族做事？”一直在旁觀戰的洛清語這時走了過來，滿聲怒意的道。
“我...我們...”
見二人這含糊不清的樣子，白淺嗤笑一聲。“可別跟我說你們是被逼的，也別說你們根本不知道是在爲誰做事？說出來看我信不信？”
說着，白淺將槍尖對準趙大牛腦門，作勢就要刺下。
見此一幕，趙二牛馬上出聲道。
“我們的確是自願的。”
說完這句話，趙二牛好似整個人都變瘦了好幾公斤。
“我們當然知道是在給魔族做事，但那又怎麼樣，同樣是人族，卻也沒多少是把我們當人的，曾經城主爲了我們所有人和兩個同境魔修打了起來。”
聽到這，趙大牛冷笑一聲，接過話頭道。
“平日裏那些該死的混蛋對我們高人一等的樣子也就算了，但那可是全城百姓都有的危險啊！可那些混蛋......不給足他們好處的話，根本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
“到最後，還是那兩個魔修放過了城主一馬，之後那兩個魔修找到了城主，不知城主和他們商量了些什麼，我們便開始和魔族合作了。”
趙大牛盯着白淺，雙眼通紅的問。
“豐原雖然貧瘠，難出天才，但也並非是出不了天才，那你可知豐原爲何那麼久都沒有一個能揚名靈州的強者？”
“還是因爲那些混蛋，每隔百年便來豐原收刮人才，許多的天才和資源都被搶走了，剩下沒被找到的天才，豐原也培養不起了，註定最後碌碌無爲。”
初聽到這樣的故事，洛清語張大嘴脣，內心無比驚訝。
“就算那些天才被其他地方搶走，難道就沒有一個回來的？”
“回來？”趙大牛苦澀的搖了搖頭。“回來作甚，他們從小就在外面長大，早就忘了自己的根在哪？何苦回到這‘貧瘠’之地，不過倒也不是沒有回來的。”
白淺眸光一閃，脫口而出道。“李長青？”
聽到這個名字，洛清語下意識看向趙大牛，只見趙大牛緩緩點頭。
“對，也不全對，第一個也是幾千年來唯一一個回來的，便是李城主的曾祖父，也是第一人豐原城城主：‘李元’”
“豐原本是不毛之地，唯一一座城便是當年的李城主以一己之力建立起來的，可惜後來也在和魔物戰鬥中死去了，接着李城主一家便世世代代都坐鎮豐原城，守護豐原。”
“可......”
洛清語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張開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好像失聲了一般。
就在這時，趙二牛忽然擡眼，一掌拍向洛清語。
此時的洛清語完全愣住，根本反應不及，好在白淺一直注意着二人，早在趙二牛出手的瞬間便一槍挑出，劃破趙二牛咽喉後槍鋒一轉，一槍砸在趙大牛腦門上。
看着緩緩倒在地上的二人，劫後餘生的心情讓洛清語鬆了口氣，感激的看了白淺一眼。
“多謝。”
白淺微微搖頭。“我來這不就是救人的嗎？若是你死了，我回去多丟臉。”
聞言，洛清語美眸嗔怪的望了白淺一眼，然後正色道。
“說起來，這纔沒幾年，你就已經比我要厲害多了，真是厲害啊！”
“只要你心裏少想一些不需要的東西，你也能和我一樣厲害。”白淺意有所指的道。
洛清語心中知道白淺說的是什麼，神情忽然有些落寞。
注意到這點，白淺笑了笑，又道。“不過就算我再厲害，現在也是某個人的侍衛呢！身爲侍衛，來救自家小姐也很正常吧，否則某個小丫鬟會把我頭髮給拔了的。”
若白淺這時不說的話她還想不起來，白淺起初還是以自己侍衛的身份進入聖武學院學習的。
見洛清語心情稍微迴轉了些，白淺也沒心思繼續聊天，便開口道。
“趕緊去豐原城吧，花顏姐已經此時怕已經和李長青打起來了，總得去看看情況，如果她也擋不住，我們便只能想個法子通知聖武學院派援兵了。”
洛清語點頭，接着忽然看向地上的兩具屍體，問了一句。
“白淺，你說...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白淺停下腳步，果斷回答道。
“爲什麼，他們就沒可能是在說謊嗎？”洛清語有些不相信，如果趙家兄弟口中所言都是真的，人族真的有那樣醜惡的面目嗎？
白淺嘆息一聲，也看向趙家兄弟的屍體。
“說謊？有什麼用嗎？這個謊難道能讓他們活下來？一段毫無意義的話而已，根本沒有說謊的必要。”
趙家兄弟一開始就沒想過活着，口中所說的八九不離十自然也是真的，最後對洛清語出手完完全全帶着殺意，根本沒有擒獲人質的意思。
要麼是想要逼白淺出手，馬上殺掉他們。
要麼就是想要臨死前帶上一個，但不管是哪一個原因，說那個慌對他們都毫無意義。
當然，讓白淺相信他們的，僅僅是白淺認爲他們說的沒錯而已。
人族本就沒有那麼完美，其中勾心鬥角的事情多的看都看不過來，未經修煉的凡人是如此，踏上修行路的玄修也是不妨多讓。
這種事情換一個人來都不會懷疑，但洛清語大概是被自己的家族保護的太好，對人族和魔族之間的認知就是聖武學院中所宣揚的那樣，一邊美好，一邊醜惡。
若是洛清語一開始進入的不是聖武學院，而是其他什麼宗門，怕也不會對此感到懷疑。
畢竟聖武學院的宗旨是教導出抵禦魔族的中堅力量，自然會將人魔兩族都朝兩個極端宣傳。
聽到白淺肯定的回答，洛清語心中好似掀起了一層海浪。
這時，白淺忽然出聲問。
“你難道一直以爲人族和魔族戰鬥，只是因爲魔族作惡，而人族向善嗎？”
聽此一言，洛清語沒有說話，卻是微微頷首，她的確是這樣想的，人族之中或許有一些壞人，但應當只是小惡，不會作出那種生死危機前無視同伴，索要利益的行爲。
沒想到真是如此，白淺心中忽然有些無奈，他之前怎麼沒注意到洛清語居然如此‘可愛’，像是一直迷糊的小羊羔。
“我不知道魔族之中有沒有好人，但我可以保證，人族之中的壞人多的是，那些人族之中的惡人，也許曾做過如今的你想都想不到的滔天大惡。”
想了想，白淺還是決定給洛清語撥開一些迷霧。
“但你完全不需要爲此感到迷惑，因爲人族同魔族戰鬥的意義，並沒有善惡那麼複雜，人魔兩族的戰鬥只有一個原因，我們是人，他們是魔。”
“我們不是同一陣營的存在，也不會成爲同一陣營的存在，所以只能打，打到世間只有一族立於世間。”
白淺擡起頭，看向天空，廝殺過後，天上的繁星似乎更亮了些。
只是對他而言，人魔兩族的善惡並不重要，就算當初屠滅清歡鎮的人不是魔族，白淺心中的恨意和不甘也不會削減半分。
“走吧，去豐原城，看看李長青死沒死。”
不管李長青有着何等故事，不管豐原和李長青受過何等屈辱，但他的背叛是貨真價實的，容不得他活下去。
待白淺和洛清語走後，兩道影子緩緩從空中落在二人剛纔站着的位置。
如果白淺還在的話一定會發現，這其中一人便是當初一個眼神便讓自己昏睡過去，爲奪寶而殺掉清歡鎮所有人的罪魁禍首。
莫一然！
而莫一然身邊的另一人，正是九淵。
“殿下，爲何不讓我出手滅了他們？”莫一然側身，對九淵拱手問道。
九淵臉上絲毫不見表情波動，語氣更是無波水面般的道。
“不必，先留下吧，畢竟他讓我聽到了些有意思的話。”
莫一然點頭，隨後直起身，望向豐原城的方向。
“李長青輸了，豐原的計劃也失敗了，籌劃了近百年之久，倒是有些可惜，這些人族修士，真是老鼠一樣煩人。”
“無妨，意料之中而已，再去看看還存不存在其他有意思的事情吧。”
九淵隨意尋了個方向，擡步走去。